但依旧保持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军人仪态,没有发出一点咀嚼的声音。
我夹起一块软烂的土豆送入口中,咸香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温暖的食物顺着食道滑下,
一点点熨帖着冰冷了一夜的肠胃。我小口小口地吃着,
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瞟向床沿那个沉默的身影。他吃得很快,大半盆饭和菜很快就见了底。
放下筷子,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从军装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
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划燃火柴。嚓——微弱的火苗照亮了他刚硬的侧脸轮廓,随即又暗下去。
黑暗中,只剩下香烟末端一点明灭的红光,和他沉默如山岳的背影。
屋子里只剩下我细微的咀嚼声和他极轻的呼吸声。那点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安静地燃烧着,
像一只沉默注视的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经透出了灰蒙蒙的鱼肚白。---清晨刺目的阳光,
毫无遮拦地透过那扇没挂窗帘的玻璃窗,直直地打在我的眼皮上。我猛地惊醒,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不是那个充斥着酒气和绝望的土坯房!是刷着半截绿墙裙的白灰墙,
是水泥地,是窗台上那株沉默的仙人掌。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秦厉!
昨晚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军区大门外的嘶喊,被撕裂的纸张,冰冷的自行车后座,
脚踝上那带着薄茧的、不容抗拒的手……还有这间屋子,这顿沉默的饭。我坐起身,
下意识地看向床沿。空无一人。那个绿色的“豆腐块”被子依旧叠得棱角分明,
一丝不苟地放在床头。屋里没人。他什么时候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是一件宽大的、洗得发白的海魂衫,显然是秦厉的。
昨晚那身狼狈的嫁衣和沾血的外套不见了。脚上的绷带依旧干净整齐。
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不安瞬间攫住了我。我算什么?就这样赖在了一个陌生军官的家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门开了。
秦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军装,领章帽徽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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