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抬了起来,取下了那副遮蔽视线的宽大黑框眼镜。接着,
是那顶压得极低的旧毡帽也被摘了下来。宋玉缓缓侧过头。伪装褪去,
露出的是一张轮廓清晰的脸。眉骨微高,鼻梁挺直,下颌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那双眼睛,终于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视线——深邃,像沉静的寒潭,
此刻却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惊异和审视,锐利地钉在她脸上。正是苏让,
那个无数人趋之若鹜、却总如云鹤般难以捉摸的苏家继承人。“你的解读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刚摘下伪装的微哑,却异常清晰。宋玉迎着他的目光,
唇角重新漾开那抹笑意,比刚才更清晰,也更坦然。她轻轻摇头,
乌黑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过肩头,目光重新落回那幅《夜莺与玫瑰》上,
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只是在等一个真正‘懂’这幅画的人。
”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他眼中那尚未平息的波澜上,“看来,我等到了。
”苏让眼底的惊异,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漾开,
最终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探究的亮光。那锐利的审视并未完全褪去,
反而像是被一种新奇的东西调和了,变得专注而灼人。他看着她,
目光在她坦然含笑的眉眼间停留了许久,仿佛要穿透那层平静的表象。“苏让,
你问这位姑娘的名字是?”苏让开始对宋玉表现出一丝兴趣。
“宋玉”精心练习过的声音和表情,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是精准的把握。“宋玉?
”他念出这个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苏让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又侧过头,视线重新落在那幅《夜莺与玫瑰》上,
猩红的玫瑰与哀绝的夜莺在幽蓝的背景里凝固。片刻,他才转回脸,
嘴角似乎也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冲淡了他眉宇间惯有的疏离感。
“作者要是听到你这番话,”他低声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难得的、近乎轻松的调侃,
“他那点故作深沉的艺术家脾气,怕是要得意得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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