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放下镊子。他的金雾里灰意更浓,混着点沉下去的暗:“有些东西的价值,
不是清单能定义的。”空气里的温度降了两度。
苏晚棠摸到柜台下的茶罐——那是顾砚上周新配的茉莉普洱,说她总喝冷茶伤胃。
她倒了三杯茶,推给陆明远一杯:“要查证的话,得先看正式文书。
”她的月白情绪泛开微蓝,像浸了水的月光。陆明远的冷白晃了晃,
端起茶抿了一口:“下午就送来。”“叮铃——”门帘又被掀起。
沈阿姨提着个蓝布包挤进来,发间的银簪碰在门框上:“晚棠啊,你妈存的那批野菊花茶,
我在老樟木箱底翻着了!”她瞥见陆明远,眯眼笑,“客人呀?我不打扰,放这儿就走。
“苏晚棠接过布包,闻到熟悉的苦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茶,
晒干的野菊总带着点山风的凉。沈阿姨转身时撞了下她手背,一张泛黄纸条落在她掌心,
皱巴巴的,边缘还沾着茶渍。“那我走啦!”沈阿姨冲陆明远点头,“年轻人慢慢聊。
”门帘落下时,陆明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耽误你们做生意。”他提起布包,
目光又扫过抽屉,“下午三点,文书带过来。”顾砚送他到门口。苏晚棠展开纸条,
上面是母亲的字迹,钢笔写的,有些洇:“若有外人问及怀表,请先确认身份。
”“是你妈妈的字。”顾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金雾里的灰散了,
浮着层暖融融的粉,“我妈以前也这样——修青铜器时怕我碰伤,会在工具箱里塞纸条,
写‘小砚,先用软毛刷’。”苏晚棠指尖轻轻碰了碰纸条。二十年前母亲的字迹,
和顾砚记忆里的温度,在她掌心跳成同个频率。“谢谢你。”顾砚说。
他的金雾裹住她的月白,像两团融在一起的蜜,“一直守着它。”苏晚棠抬头。
他眼底的柔软漫出来,像春夜化冻的溪。她突然想起今早合并怀表时,
表针走动的声音——原来有些东西停了二十年,是在等两个能让它重新跳动的人。
“该谢的是你。”她把纸条收进围裙口袋,“让它不再是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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