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妈她……”“张姐,求您帮帮忙,看在……”电话那头传来的,
大多是婉转的推脱,无奈的叹息,或者干脆是冰冷的忙音。人情冷暖,
在巨大的金钱和未知的风险面前,薄得像一张纸。我同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硬着头皮,
放下所有尊严,去找了平时关系还算可以的同事、上司。我红着眼睛,
声音哽咽地诉说家里的灾难,岳母的垂危,恳求他们施以援手。“老林啊,唉,
真不是不帮你,我家里也刚买了房,月供压得喘不过气……”“小林,这事……唉,
公司有规定,私人借贷很麻烦,而且数额这么大……”“刚子,兄弟我手头也紧啊,
孩子刚报了夏令营,学费也……”曾经在酒桌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面孔,
此刻都挂上了为难和疏离。他们或同情地拍拍我的肩,或无奈地摇头,眼神里除了些许怜悯,
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淡漠和一种本能的规避风险。我甚至能感觉到,在我转身离开后,
身后投来的那些复杂的目光——同情?庆幸?还是淡淡的鄙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
手术费,像一个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面前,也横亘在岳母的生命线上。
而填平它的希望,正在一点点熄灭。苏倩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眼窝深陷,脸色蜡黄,
嘴唇干裂起皮。她几乎不眠不休,不是在医院守着,就是在外面奔波借钱。回到家,
也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之间隔着的,已经不仅仅是那二十万,还有岳母日益危急的生命,
以及被这绝望现实彻底压垮的信任。直到那天深夜。苏倩从医院回来,比平时更晚。
她身上带着医院消毒水和深夜寒气混合的味道,脚步虚浮。她没有开客厅的大灯,
只有玄关一盏昏暗的感应灯亮着,勾勒出她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影。她没有换鞋,
径直走到客厅中央,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我身上。那眼神,
空洞、疲惫,像燃尽了的灰烬,再没有一丝波澜。她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林刚,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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