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间房子大”“老牛大小的猪崽”等描述,也越发清晰具体,
如同沉重的石块投入村人的心湖,荡起一圈圈惊惶的涟漪。有往江那边贩皮货的人回来说,
亲眼见那怪物发一声猪嚎,坚硬得像铁甲般的后背就把一座简陋的土坯房拱成了齑粉。
话语传到村中,便如瘟疫般在沉默中蔓延。酒肆里卖茶的王二麻子,
近日常抱着他那三岁的闺女坐在门口,目光失焦地望着远处的山口,口中喃喃,
一遍遍低语:“该跑么?能跑哪里去?”像是问别人,又像问自己。隔壁李婶家的灶膛,
常常烧着饭就忘了火,白白糟蹋粮食,只为心神不宁。起初只是零星的传闻,像风中的草籽,
时断时续。人们依旧去往山坡上的小庙,在朱雀神像前的陶盆中添上新一日的米粮或山果,
祈求神力恒常。然而,“巨猪”与“毁坏”的字眼,
终究还是在松花江的风里愈发清晰、沉重。它们沿着水道而下,
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秽之气,越来越近地迫向朱雀山这个世外的桃源。那根紧绷的弦,
终于在某个秋老虎肆虐的下午,“嘣”地一声彻底断了。
第二章:铁蹄裂地秋末的午后本该是慵懒而沉闷的,空气中堆积着挥之不去的溽热。
但林雀的心跳得毫无来由的急促,比山坡地上那群被扰得烦躁不安的蚂蚱蹦得更乱。
他正跟爹娘在靠近松花江的坡田里收最后几垄黄豆,豆荚晒得焦脆,一碰就噼啪裂开。突然,
脚下坚硬平整的土地猛地一颤!林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里的镰刀脱了手,
“当啷”一声砸在石头上。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西边——那是上游的方向。爹娘也直起了腰,
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咚!咚!咚——!”大地深处的闷响透过脚底板清晰传来,
一次比一次沉重,一次比一次急促,如同传说中藏在地狱里的蛮荒巨鼓正被人疯狂擂动。
山上的碎石沿着坡簌簌滚下,砸在豆田里,激起干燥的尘土。“是……是那个声音!
” 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栗,脸色煞白如纸。
林雀的视线死死钉在松花江上游山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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