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经理,那是我女儿!那是小雨!”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嘶吼出来的。
周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仿佛我的失态冒犯了他职业化的冷静。“陈工,
”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一种公式化的“理解”和“劝慰”,“我很遗憾你个人的遭遇。
但请你理解公司的立场。那只是一段高度仿真的数据流,
一组由她生前网络行为驱动的复杂算法映射。它没有自主意识,没有真正的生命。
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昨日重现’项目的数据池。”他向前走了一步,
镜片反射着控制台幽冷的光。“删除指令,陈工。这是命令。不要让私人情感干扰工作。
想想后果。”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后果?无非是解雇,
是吊销工程师执照,是在这个资源极度匮乏、工作机会稀缺的2086年彻底失去立足之地。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解剖着我的软肋。控制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服务器散热风扇低沉而持续的嗡鸣,如同某种巨兽垂死的喘息。小张站在角落,
脸色苍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周明就站在那里,
像一座冷酷的冰山,等着我的屈服。我垂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下午调试设备时蹭上的黑色油污。这双手,
曾经笨拙地给小雨扎过歪歪扭扭的辫子,曾经在无数个深夜笨拙地敲击键盘,
只为挣一份能让她过得好一点的生活费。这双手,
也曾徒劳地握着病床上她逐渐冰冷的手……再抬起头时,我脸上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死寂。“明白了,周经理。”我的声音平稳得出奇,
甚至带上了一点刻意的疲惫,“我……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核心日志,
确保删除操作不会影响其他预设场景的稳定性。给我半小时。”周明审视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这突然的“专业态度”是否可信。几秒钟后,他微微颔首,算是默许。
“半小时后,我要看到清理报告。”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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