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尖在支票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冰冷又刺耳。“拿着!”她撕下支票,看也不看,
随手一甩。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带着她指尖的力道和满溢的轻蔑,不偏不倚,
正好打在我的脸颊上。纸的边缘有点锋利,刮得皮肤微微刺痛。空气凝固了。
支票顺着我的衣襟滑落,掉在光洁的地板上。上面一串冰冷的零,像无数只嘲讽的眼睛,
无声地宣告着我爸的无心之失,以及我们整个家庭在林女士眼中的卑贱。
书房门口的光线一暗。邝野站在那里。他刚回来,
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肩头还沾着外面细密的雨珠,衬得他轮廓分明的脸有些冷峻。
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一切,目光落在我脸上被打的地方,又缓缓移向地上的支票,最后,
定格在他母亲身上。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此刻深得像寒潭,
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暗流。林女士看见他,气势似乎更盛,指着我对邝野说:“小野,
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要死要活护着的人!她那个家,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今天敢摔我的壶,明天就敢……”“妈。”邝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下来,
硬生生截断了林女士的话。他走进来,没看地上的支票,径直走到我身边。
他身上带着屋外的清冽雨气和淡淡的烟草味,莫名地让我紧绷的神经微微一颤。他伸出手,
不是去捡支票,而是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大,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茧,力道有些重,
攥得我生疼。“筝筝,”他看着我,眼睛很深,像要把我吸进去,“跟我出来。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没理会身后林女士陡然拔高的愤怒声音,拉着我就往外走。手腕被他攥得骨头都在发痛,
我被他半拖着穿过奢华却冰冷的大厅。林女士尖利的斥责声追在身后:“邝野!你给我站住!
你今天要是敢护着她,就别认我这个妈!”邝野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屋外的雨比刚才更大了些,淅淅沥沥,连成一片灰蒙蒙的帘幕。他没撑伞,
拉着我直接走进了雨里。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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