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夏国,哥儿与姐儿的地位并无显著差异。
然而,云书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拥有不少水田,却有几亩山地,种植了一些果树。
在未成亲前,云书便常“抛头露面”,帮父母售卖水果。
加之他娘家身份低微,林老夫人对他颇为不满。
更甚者,成亲后,云书被诊断难以受孕,林老夫人对他愈发冷淡。
林睿宁是云书与林东恒多年来唯一的子嗣,尽管体弱多病,且是哥儿而非能继承家业的小哥,但他们依旧对他疼爱有加。
云书轻抚林睿宁的手,又触及其脸颊,同样冰冷,心中顿时紧绷。
低头一看,发现林睿宁的衣襟竟湿了大半,难怪冷得发抖。
心疼与怒火交织,云书转向双喜,斥责道:“双喜,我问你,你是如何照顾少爷的?”
云书待人接物随和温润,却并不柔弱,尤其在关乎唯一哥儿的事务上,更是毫不含糊。
他板起脸,双喜连忙低头,被震慑住,支吾道:“是,是少爷非要救人,不关奴婢的事……”
救人?云书微微皱眉,但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因为重点不在此,“少爷救人,你劝不住,也该为他备一件披风吧?”
双喜被这严厉的质问噎得无言以对,确实是她的疏忽。
深知自家哥儿体弱,且先前曾落入寒潭,云书出门前反复叮嘱双喜,务必让少爷随身携带披风。
然而如今!云书握着哥儿冰冷的手,见双喜脸颊边尚有糖霜,显然是吃糖葫芦留下的,再温婉的人此刻也怒火中烧。
林东恒轻拍他的肩头,“云儿,先别说了,我记得你包袱里有件大氅,先给睿宁披上吧。”
云书点头,从包袱中取出大氅为林睿宁披上。
离家时气候尚寒,这件大氅是云书的,他日夜兼程,带件大氅以备夜间露重时御寒。
林睿宁鼻塞头晕,迷迷糊糊,初次见面的两位爹已为他披好大氅,云书正为他系着系带。
“阿嚏……”林睿宁轻声打了个喷嚏。
这次并非感冒,而是云书的大氅一路相伴,虽不算脏,但沾染少许尘土,令林睿宁鼻腔不适。
且此大氅与他自用的大氅不可同日而语,他的大氅柔软轻暖,而这件大氅沉重粗糙,略显陈旧,还掉毛。
他揉着鼻子抬头,因感冒,眼眸蒙上一层水雾,鼻头泛红。
云书紧张问道:“怎么了睿宁,还是很冷吗?”
看着哥儿羸弱的身躯披着厚重的大氅,肩膀似不堪重负,云书心中酸楚。
如今已是春回大地,草长莺飞,春风和煦,他人皆着单衣,唯有他家睿宁……
唉。
他的下巴似乎又尖了一些。
“没事,小爹,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林睿宁揉着鼻头,声音有些瓮塞,整个人显得格外绵软。
林东恒也格外关心自家这个小哥儿,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不过,他并未让林睿宁步行回去。
码头边停着不少轿子,专候那些从船上下来的客商。
林东恒为林睿宁挑选了一顶看起来较为干净的轿子,催促轿夫加快速度。
尽管他和云书舟车劳顿,颇为疲乏,却舍不得为自己也雇一顶轿子,只是加快脚步跟在轿子后面。
此行虽赚了一些银子,行情不错,货物的利润也超出预期,但这些银子是预备给林睿宁抓药看病的,不能随意挥霍。
双喜努嘴,不甘心地跟上,嘀咕道:“整个临阳镇哪还有这么金贵的哥儿。”
回到家后,林睿宁愈发晕乎乎的,浑身发冷。
换下湿衣服后,他躺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云书心疼不已,升起火炉,坐在床边握住林睿宁的手,眼中酸涩。
他声音低沉,带着愧疚,“睿宁,是小爹对不住你,小爹身子差,没能给你一个健壮的身子。”
有了汤婆子和炉子的温暖,林睿宁的体温逐渐回升。
他半坐起来,摇头道:“不关小爹的事,是睿宁不懂事,让小爹和爹爹操心了。”
云书微微一愣。
林睿宁明白原因。
书中提到,云书和林东恒都觉得自己愧对林睿宁,因此在吃穿用度上格外照顾他,其他事情也尽量纵容。
然而,他们常年在外的确顾不上情感方面的关怀,林睿宁在府中又不受欢迎,主子和下人都能欺负他,这才养成了他跋扈暴躁的性格。
若是以往,按照原主的性子,肯定会顺着云书的话,将过错归咎于云书,让他更加愧疚。
但林睿宁并非原主。
对于这对父亲,林睿宁在看书时便觉得他们为人不错。
林睿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小爹和爹爹外出奔波许久,也辛苦了,先去沐浴净身,吃饱后好好休息一下吧。”
恰在此时,林东恒走进来,也听到了林睿宁这番贴心懂事的话。
与云书一样,两人皆有些受宠若惊,眼圈微红,笑着连连点头,“好,好,睿宁说得是,小爹这就去沐浴净身,干净了再来看你。”
林东恒欣慰地笑着,“睿宁懂事了,云儿你先休息吧,我去找大夫来给睿宁看看,顺便开些补药方子,正好我们有些银钱……”“爹,不用了。”
林睿宁听到林东恒要为他抓补药,连忙阻止。
他以前吃的补药都极为名贵,不然家中也不会如此清贫。
若再抓补药,估计云书和林东恒此行赚的银钱会被花去大半。
不如留着给他租个小铺子,反正除了铺金,再无其他投入,他保证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毕竟,无论哪个朝代,爱美都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这里不仅有姐儿,还有哥儿,客源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