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存折“啪”地一声拍在油腻腻的玻璃柜台上,声音因为奔跑和激动而嘶哑,“买胜负!
女足世界杯决赛!美国队胜!平局无效!比分……0:0!加时0:0!点球美国胜!
”我一口气报出精确到点球的结果选项。柜台后面,
一个头发稀疏、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瞟了我一眼,
又扫了一眼我拍在柜台上的存折,嘴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哟,学生仔?懂球?
美国赢?还点球赢?呵……想钱想疯了吧?中国队多猛你没看啊?没踢点球前谁知道谁赢?
还0:0?做梦呢?押多少?两块?”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
旁边几个正在研究赔率的男人也哄笑起来。“小娃娃,回家写作业去吧!
别糟蹋爹妈的血汗钱!” “就是,两百块?够你吃俩月食堂了吧?打水漂玩呢?
” “美国赢?还点球赢?脑子进水了!”刺耳的嘲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耳膜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鄙夷的目光,
只是死死盯着老板浑浊的眼睛,声音斩钉截铁:“押!全押!两百块!买美国队点球获胜!
0:0平局!开票!”老板脸上的讥笑僵了一下,似乎被我眼里的那股狠劲震住了一瞬。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秒,掐灭烟头,嗤笑一声:“行!有种!赔得裤子都没了别哭爹喊娘!
”他动作麻利地敲打着老式彩票机,嘎吱嘎吱地吐出一张窄窄的热敏纸彩票,
随手像丢垃圾一样甩在柜台上。“拿好!你的‘美国梦’!
”我一把抓起那张还带着机器余温的彩票,指尖微微颤抖。薄薄的一张纸,
承载着我全部的身家,更承载着向那个雨夜深渊复仇的全部希望。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
仿佛攥着整个世界,然后转身,挺直脊背,在一片看傻子般的目光和更加放肆的哄笑声中,
走出了那间充满烟臭味的投注站。七月的阳光依旧毒辣,晒在皮肤上生疼。我站在街边,
摊开手心。那张小小的、印着模糊数字和条形码的彩票,在刺目的光线下,
边缘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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