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那片紧绷的皮肤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然而,
对上她那双盛满了绝望、饥饿和最后一点微弱期盼的纯黑眼睛,一种莫名的冲动,
一种近乎本能的、与恐惧截然不同的东西,压过了胃里的翻腾。鬼使神差地,
我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饿?”她猛地点头,
速度快得让人担心她纤细的脖子会折断,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
像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等着。”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站起来,
绕过地上那个惨白的骷髅头,脚步虚浮地朝机房门口挪去。推开沉重的金属门,
外面走廊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公司楼下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招牌,
在凌晨的夜色里散发着廉价而温暖的光。几分钟后,
我拎着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白色塑料袋重新回到了机房门口。
炸鸡混合着油脂和香料的浓郁气味,霸道地冲散了机房里的灰尘和塑料味。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门。那个穿着破烂汉服的少女,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蜷缩在刚才的角落阴影里。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抱着那个骷髅头罐子(那玩意儿还孤零零地躺在我椅子旁边),
而是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
那细弱的声音,在机器的嗡鸣中几乎微不可闻,却像小钩子一样,挠得人心头发酸。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那张惨白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清晰的、半透明的泪痕,
在应急灯下闪着微光。但那双纯黑的大眼睛,在看到我手中塑料袋的瞬间,像被投入了星辰,
骤然亮得惊人!饥饿的光芒几乎要实质化地喷涌出来。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我“爬”了过来,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虚影,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属于实体的飘忽感。转眼间,她就停在了我面前,仰着头,
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炸鸡的香味。
“好……好香……”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陶醉。我定了定神,
压下心头的荒谬感和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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