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根自制的简陋“温度计”反复测量、调整。搅拌的次数、力度、时间,都有严格规定。
他还要求织工暂停一切其他工作,将库房里最好的生丝,
按照一种从未见过的、更加紧密复杂的经纬结构进行试织。整个染坊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
在秦风不知疲倦的指挥和监督下,高速运转起来。质疑声从未停止,
但秦风用他那近乎冷酷的精准和对每一个细节的极致要求,硬生生压下了所有反对。
他吃在染坊,睡在染坊角落的草堆上,双眼熬得通红,身上沾满了各种染料的颜色,
整个人如同从染缸里捞出来一般。那份专注和拼命,让最抵触的老染工都暗暗心惊。
苏婉儿来过一次。是苏正德不放心,让她以“探望”之名来看看染坊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她踏入那气味刺鼻、蒸汽弥漫的工场,
看到那个满身污渍、瘦得脱形、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染缸旁,眼神亮得惊人的秦风时,
她愣住了。这还是那个被她用冷被赶去书房、被下人肆意欺凌的窝囊赘婿吗?他专注的侧脸,
紧抿的唇线,竟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坚毅?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悄然在心湖深处荡开。随即又被更大的荒谬感取代:就凭他?真能染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她皱着眉,用锦帕捂住口鼻,匆匆离去,心中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时间在煎熬和质疑中一分一秒流逝。第九日深夜,染坊巨大的蒸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巨大的蒸笼里,正进行着最后一道关键工序——高温固色。秦风亲自守在蒸笼旁,
盯着那根自制的“温度计”,脸上油汗混着蒸汽往下淌。
陈师傅、王老倔和几个核心染工围在旁边,大气不敢出。成败,在此一举!子时已过,
秦风猛地抬手:“停火!开笼!”沉重的蒸笼盖被合力掀开!
一股浓郁而奇异的、混合着植物清冽与某种难以言喻的馥郁气息的蒸汽轰然涌出!
待蒸汽稍散,几个染工小心翼翼地将蒸笼里层层叠叠的布匹抬了出来。
当那匹布在昏黄的灯光下被完全展开的瞬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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