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正赶上这假惺惺的闺蜜端着杯加了料的果汁喂我。
“晚晚,你爸要是投了这项目,准能发大财,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就这话,上一世让我家背上千万巨债,最后全家都没了活路。
我反手就把那杯果汁灌进她嗓子眼里:“这么好的事,留给你全家慢慢享用吧。”
后来,她在烂尾楼顶上跪着哭求:“那钱是给我爸治病的啊!”
我笑着点开手机银行给她看:“巧了,你爸那救命钱,刚被我转去填你家网贷的窟窿了。”
01
腻歪的嗓音跟发了霉的蜜糖似的,往我耳朵里钻。
“晚晚?醒醒呀!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一股刺鼻的廉价香水味直冲鼻子。
我猛地睁开眼。
苏软那张糊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离我近得都快贴上了。她手里捏着杯鲜红的果汁,杯壁上凝着冰凉的水珠。草莓的甜香混着她身上那股劣质香水味,熏得我胃里直翻腾。
上一世,就是这杯加了安眠药的果汁。
就是她现在这副堆着假笑的虚伪嘴脸。
把我家的一切都骗了去!
“喏,你最爱的鲜榨草莓汁!冰镇的!” 苏软把杯子往我嘴边凑,指甲上廉价的亮片刮过我下巴,留下一点点刺痛,“快喝呀,补点维生素,看你脸白的。”
教室里空调嗡嗡地响,闷得人喘不上气。窗外知了叫得跟电钻似的,一下下钻着我的神经。
我就那么看着她。
看着她眼底那藏不住的、跟毒蛇似的算计和贪婪。
上一世的记忆带着血腥味,“轰” 的一下就炸开了。
就是今天下午!
我爸被苏软和她爸苏大富联手设套,签下了那份能要命的担保合同!苏大富卷着钱跑了,留下我爸背上一千三百万的巨债!
讨债的跟蝗虫似的,整天堵在家门口。
我爸,那个一辈子好强的老实人,在催债的污言秽语和推推搡搡中,吞了一整瓶安眠药。
我妈,从那个号称 “稳赚不赔” 的烂尾楼盘顶,像片枯叶似的跳了下去。
而我…… 被苏软介绍去 “还债” 的夜场,在肮脏的后巷,被几个催债的畜生……
“晚晚?发啥呆呢?” 苏软的声音把我从血淋淋的回忆里拽了出来,带着点藏不住的焦躁。她晃了晃杯子,冰块哐当响,“快喝嘛!喝完我带你去个地方,天大的好事儿!”
她凑得更近了,那股劣质香水混着汗味的气息更浓了。
“你爸不是一直想投资,就是没门路吗?” 她压低声音,装得挺神秘,眼睛却死死盯着我的反应,“我爸手里有个内部项目,稳赚!能翻好几倍呢!名额金贵得很!”
她舔了舔涂着劣质唇彩的嘴唇,那鲜红的颜色跟血似的。
“我爸看在咱俩是好姐妹的份上,才咬牙挤出一个名额!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稳赚。
翻几倍。
好姐妹。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耳朵里!
上一世,就是这些甜蜜的毒药,灌进了我没防备的耳朵,也灌进了我爸绝望的心里!
“晚晚?” 苏软见我死死盯着她,眼神不对劲,那假笑有点挂不住了,“你咋了?不舒服吗?” 她伸手想来摸我额头。
就是现在!
我攒了全身的劲,像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动作太快,带翻了椅子,金属腿在瓷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全班人的目光 “唰” 地一下都聚了过来。
苏软被我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端着果汁的手下意识往回缩。
晚了!
我左手跟铁钳似的,死死扣住她端杯子的手腕!捏得骨头咯咯响!
“啊!” 苏软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杯子没拿稳。
就在那杯猩红的液体要泼出来的瞬间 ——
我的右手闪电般伸出去,一把夺过那冰凉的玻璃杯!
没有丝毫犹豫。
借着苏软被我拽得一个趔趄、身体前倾张嘴的功夫!
我手腕猛地一抬!
杯口准准地、狠狠地,怼进了她因为惊呼而大张的嘴里!
黏糊糊、冷冰冰、还带着点怪药味的鲜红果汁,顺着杯壁,“咕咚咕咚” 灌了进去!
“唔!咕… 咳咳咳!” 苏软眼珠瞬间瞪得溜圆!喉咙里发出被呛到的、又惊又怕的嗬嗬声!
鲜红的汁液从她嘴角流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淌,染红了雪白的校服领口,跟蜿蜒的血似的。
我死死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仰头,冰冷的玻璃杯底都快戳到她喉咙里了!
看着她因为窒息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感受着她在我手下徒劳的挣扎。
我凑近她糊满果汁、狼狈不堪的耳朵,声音冷得像冰窖里冻了千年的刀子:
“稳赚?翻倍?”
“苏软。”
“这种‘天大的好事’……”
“还是留给你全家,好好尝尝吧!”
02
“哗啦 ——!”
半杯没灌进去的猩红果汁,混着苏软的口水和呛出来的鼻涕眼泪,全泼在她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
粉底糊了,眼线晕开,黑乎乎的一道一道往下淌,跟两条恶心的虫子爬过脸颊似的。鲜红的果汁顺着她的发梢、鼻尖滴滴答答往下掉,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教室里鸦雀无声。
几十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空气都凝固了。就剩下苏软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干呕声。
“咳… 呕!林晚!你… 你疯了吧!” 苏软总算喘过气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脏东西,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带着哭腔和不敢相信的怒火。
她费尽心机维持的 “温柔好闺蜜” 人设,被我这一杯果汁泼得稀碎。
“疯?” 我松开钳制她的手,随手把空杯子往她课桌上一丢。
“哐当!” 清脆的响声吓得她一哆嗦。
我甩了甩手上沾到的黏糊糊的果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就像在看垃圾堆里爬的蛆。
“比起你和你爸处心积虑想骗走我家一千三百万,让我家破人亡……”
我顿了顿,每个字都淬着上一世的血和恨,清清楚楚地砸在安静的教室里。
“这点果汁,算个啥?”
“轰 ——!”
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的湖面,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一千三百万?!我的天!”
“骗钱?苏软家?不能吧?她平时看着挺好的啊……”
“林晚说的是真的假的?家破人亡?这……”
“我靠!细想一下好吓人啊!刚才苏软是不是一直在劝林晚喝那果汁?看着就不对劲!”
议论声嗡嗡响,怀疑、震惊、鄙夷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射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苏软。
苏软的脸,从红变到白,又从白变到青,最后成了猪肝色。她精心维持的形象彻底崩了,眼神慌乱得像被扒光了扔在街上。
“你… 你胡说!血口喷人!” 她尖声反驳,想挽回点什么,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林晚!你是不是做噩梦没醒!还是发烧烧糊涂了!我… 我家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脚下一滑,又跌坐回去,沾满果汁的校服裤子在椅子上蹭出难看的水渍。
“对!肯定是误会!”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拔高,带着夸张的委屈,“晚晚!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啊!我怎么可能害你!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挑拨离间的话了?”
她还想挤出几滴眼泪,可惜眼妆糊成一团,混着果汁,只显得更滑稽可笑。
“姐妹?” 我嗤笑一声,那声音里的讽刺像冰锥,刺得她浑身一僵。
我弯下腰,凑近她那张糊满果汁和化妆品、狼狈扭曲的脸。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果汁甜腻和劣质化妆品的味儿直冲鼻子,让人恶心。
“苏软,收起你这套。”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毒蛇的信子,冷冰冰地钻进她耳朵里,“你爸苏大富,那个所谓的‘稳赚不赔’的楼盘,叫啥来着?”
我故意停了一下,满意地看着她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没了。
“‘金鼎湾’?”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苏软浑身一哆嗦!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眼神里全是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跟见了鬼似的!
“那根本就是个早就资金链断了、等着出事的烂尾坑!”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清楚楚传到教室每个角落,也狠狠砸在苏软心上,“你爸拉我爸签担保合同,就是想找个替死鬼!等他一卷钱跑路,那填不满的大坑,就全成我爸的了!一千三百万!卖了我家祖坟都填不上!”
“不… 不是的!你胡说!” 苏软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双手胡乱挥着,“没有担保!没有跑路!我爸是正经商人!金鼎湾是好项目!你… 你污蔑!”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尖叫,想用音量掩盖心虚。
“是吗?” 我直起身,冷冷地看着她垂死挣扎的丑态,从校服口袋里,慢悠悠地掏出手机。
屏幕解锁。
我指尖划了几下,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然后,拇指悬在播放键上方。
我俯视着瘫坐在椅子上、满身狼藉、眼神惊恐绝望的苏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苏软,你猜……”
“昨天下午,你和你爸在‘一品茶轩’包厢里,密谋着怎么骗我爸签担保合同的时候……”
“你们旁边那个空包厢里……”
“是谁在‘不小心’地,开着手机录音呢?”
苏软脸上的血色,“唰” 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她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眼里的惊恐瞬间变成了灭顶的绝望!
03
苏软跟被抽了骨头似的,烂泥似的瘫在椅子上。
她脸上糊成一团的化妆品混着果汁,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死死盯着我手里的手机,眼神空洞又绝望,好像那是个马上要炸的炸弹。
教室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同学都屏住呼吸,目光在我和苏软之间来回扫,满是震惊和吃瓜的兴奋。
“不… 不可能……” 苏软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假的…… 你诈我……”
我懒得跟她废话。
拇指轻轻一点。
“滋啦……”
手机扬声器里先出了点电流杂音,接着,一个刻意压低的、油腻腻的中年男声清清楚楚传了出来,满是不加掩饰的算计:
【…… 软软,爸跟你说,这事儿必须成!林建国那老东西,看着老实巴交,手里那点棺材本和房子,可都是实打实的!只要他签了这份连带责任担保……】
是苏大富的声音!
“轰 ——!”
教室里彻底炸了锅!
“我靠!真是她爸!”
“连带责任担保?!这他妈是要人命啊!”
“太毒了吧!这还是人吗?”
“苏软平时装得跟朵小白花似的,背地里这么黑?”
议论声、骂声跟潮水似的,瞬间把脸无人色的苏软给淹了。
手机里的录音还在继续,苏大富的声音带着贪婪的兴奋:
【…… 等爸把金鼎湾那边最后一点‘油水’榨出来,立马就买机票走人!去国外逍遥!烂摊子?哈!有他林建国顶着!一千多万的债,够他们全家死一百回了!到时候……】
“啪!”
我猛地按了暂停。
后面那些恶毒到骨子里的话,没必要再脏大家的耳朵。
够了。
苏软最后的心理防线,被这赤裸裸的录音彻底砸垮了。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头被逼疯的母兽,尖叫着朝我扑过来!
“关了!给我关了!林晚你这个贱人!把手机给我!”
她张牙舞爪的,指甲上廉价的亮片闪着恶毒的光,目标直冲着我手里的手机!
想毁证据?
做梦!
我早有准备,在她扑上来的瞬间,身子灵巧地往旁边一闪。
苏软扑了个空,惯性太大,狠狠撞在旁边的课桌上!
“哐当!哗啦 ——!”
桌子被撞歪了,上面的书本文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她自己也摔了个狗吃屎,下巴重重磕在地砖上,“咚” 的一声闷响。
“啊 ——!” 她疼得叫出声,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站在两步开外,冷眼看着她狼狈挣扎的样子,就像看一条快死的蛆。
“想销毁证据?”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语气冷冰冰的,“苏软,晚了。”
“这份录音,还有你们伪造的‘金鼎湾’项目评估报告复印件……”
我故意停了停,看着地上挣扎的苏软身子猛地一僵。
“…… 十分钟前,我已经发给我爸了。”
“现在……” 我低头看了看腕表,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大仇得报的快意,“我爸应该刚到你爸的办公室门口。”
“你猜……”
“你爸现在,是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是……”
“已经准备跳楼了?”
04
“嗡 —— 嗡 ——”
手机在我裤兜里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来电显示肯定是 “苏大富”。
就是那个上一世卷走我家血汗钱、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畜生!
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来,屏幕果然疯狂闪着 “苏大富” 三个字。
手指一划,挂断。
干脆利落。
“嗡 —— 嗡 —— 嗡 ——!”
对方显然急疯了,锲而不舍地又打过来。
再挂断。
这么反复三次,世界总算清静了。
下一秒,一条满是惊慌和威胁的短信挤了进来:
【林晚!你搞什么鬼!让你爸立刻滚出我公司!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你们家吃不了兜着走!快接电话!!!】
旧情?
吃不了兜着走?
我看着屏幕上跳的字,心里的恨意跟岩浆似的翻涌。
上一世,我爸就是念着这点所谓的 “同乡旧情”,才一步步掉进他们精心挖的死亡陷阱!
我冷笑一声,手指飞快地敲,回过去一行字:
【苏叔叔,旧情?是指你准备卷款跑路,让我爸背一千三百万黑锅的旧情吗?金鼎湾的烂账,你自己兜着吧。我爸就在你办公室,那份担保合同,他、不、签。】
发送成功。
几乎就在短信发出去的瞬间 ——
“叮铃铃 ——!”
地上,苏软那掉在果汁渍里的粉色手机,跟垂死挣扎似的尖叫起来!
屏幕上跳的,赫然是 “爸爸”。
苏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扑过去抓起手机,手指哆嗦着划开接听,带着哭腔嘶喊:“爸!爸你怎么样!林建国他……”
电话那头,苏大富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就算没开免提,也清清楚楚传了出来,在安静的教室里特别刺耳:
【软软!你他妈到底怎么搞的!林建国这老东西疯了!拿着手机录音堵在老子办公室!外面全他妈是看热闹的!那份担保他死活不签!还嚷嚷着要报警!操!你快想办法!快让林晚那个小贱种把录音删了!不然老子完了你也别想好过!喂?!说话啊!你死了吗!】
苏大富的声音跟被踩了脖子的公鸡似的,满是气急败坏和灭顶的恐慌。
苏软握着手机,整个人抖得像筛糠,脸上糊成一团的化妆品被眼泪冲出几道滑稽的沟。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被晕染成熊猫眼的眼睛里,射出怨毒到极点的光,死死钉在我身上。
“林晚!” 她尖叫着,像条疯狗一样又朝我扑来,“把录音删了!不然我跟你拼了!”
这一次,她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把削铅笔的小刀!刀刃闪着寒光!
“啊 ——!” 周围同学吓得尖叫起来。
我眼神一凛,不退反进!
在她握着刀胡乱刺过来的瞬间,准准地擒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一声让人牙酸的脆响!
“啊 ——!” 苏软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小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我顺势一推!
她踉跄着往后倒,后背重重撞在教室后墙上!疼得蜷缩起来,抱着脱臼的手腕嚎个不停。
我捡起地上那把小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心里的恨意更盛。
我走到蜷缩在地上的苏软面前,蹲下身。
用冰凉的刀面,轻轻拍了拍她涕泪横流、惨不忍睹的脸颊。
她吓得浑身僵硬,连嚎都憋回去了,惊恐万分地看着我。
“跟我拼命?” 我凑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带着地狱般的寒意,“苏软,你也配?”
“你和你爸欠我的……”
“拿命来还,都嫌不够!”
我站起身,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
掏出手机,直接拨通我爸的电话。
“嘟… 嘟…”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晚晚!” 我爸的声音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爸… 爸没事!爸没签!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啊孩子!” 他声音哽咽了,“爸差点… 差点就……”
“爸,” 我打断他,声音异常冷静,“你现在,立刻离开苏大富的公司。”
“啊?好,好!爸这就走!这就走!”
“不,” 我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惊恐看着我的苏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
“爸,你直接去‘金鼎湾’售楼处。”
“带着那份录音。”
“还有……”
“苏大富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是苏软的生日,970315。”
“里面锁着的,是金鼎湾项目真实的、能吓死人的烂账本。”
“爸,把它……”
“公之于众!”
05
电话那头,我爸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保… 保险柜?账本?” 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砸懵了,声音都变了调,“晚晚… 你… 你怎么知道的?这… 这能行吗?犯法的吧?”
“爸!” 我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苏大富骗人签担保不犯法?他做假账掏空项目资金不犯法?他准备卷款跑路把烂摊子丢给你不犯法?”
我一连串的反问像重锤,砸得我爸哑口无言。
“他办公室里那些东西,都是他犯罪的证据!不是我们偷,是它本来就该被曝光在太阳底下!是它该去它该去的地方 —— 警察局!”
我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复仇的快意,穿透手机。
“爸,想想他刚才怎么逼你签字的?想想他差点把我们全家推进地狱!现在,轮到我们掀开他的棺材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粗重的喘息声传来,我能想象我爸此刻心里的挣扎和愤怒。
终于,我爸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豁出去的狠劲和如释重负:
“…… 好!闺女!爸听你的!妈的,苏大富这畜生!差点害死我们全家!这账,老子跟他算到底!”
“嗯!” 我用力点头,眼眶有点热,“爸,注意安全!拿到东西,直接去最近的派出所!别犹豫!”
“放心!爸心里有数!” 我爸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挂了电话。
教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同学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刚才那番话,信息量太大,太震撼!
地上的苏软更是面如死灰,连手腕脱臼的剧痛好像都感觉不到了。她像条离水的鱼,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发出 “嗬… 嗬…” 的抽气声,眼神涣散,满是灭顶的绝望。
保险柜密码… 真实的烂账本… 公之于众… 派出所……
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神经上!
她知道,完了。
她爸苏大富,彻底完了!
她家,也完了!
“不… 不要…” 她终于发出点微弱的声音,挣扎着想爬过来,眼泪鼻涕混着脸上的脏东西糊成一团,“林晚… 求求你… 别… 别这样… 我爸… 我爸他……”
“你爸?” 我冷冷地打断她,俯视着她摇尾乞怜的丑态,心里没啥波澜,只有复仇的冰冷火焰在烧。
“苏软,现在哭,太早了。”
“你爸的报应,才刚开始。”
“而你……”
我话音还没落,我自己的手机又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的名字,赫然是 ——
“爸”!
这么快?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接通:“爸?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我爸的声音!
而是一个陌生男人急促、慌乱、甚至带着哭腔的嘶喊,背景音是刺耳的警笛和嘈杂的人声:
【喂?是林建国的女儿吗?!你爸!你爸在金鼎湾售楼处!苏大富那个王八蛋疯了!他… 他把你爸堵在烂尾楼顶了!手里拿着刀!警察都来了!你爸危险啊!你快来!快 ——!】
“轰 ——!”
仿佛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我浑身的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烂尾楼顶… 刀… 苏大富!
上一世我妈纵身跃下的地方!
“爸 ——!!!” 我对着手机失声尖叫,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
06
手机里陌生人的嘶喊和刺耳的警笛声,像钢针一样扎进我耳朵!
烂尾楼顶… 刀… 苏大富!
上一世我妈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那片灰暗的天空,呼啸的风,还有楼下模糊的、让人头晕的地面…… 血腥的记忆碎片瞬间撕裂我的神经!
“爸 ——!!!” 我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带着撕裂般的恐惧和绝望!
“林晚!怎么了?!” 旁边有同学被我的样子吓到,惊呼出声。
地上的苏软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被绝望淹没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扭曲的、近乎狂喜的亮光!
“爸… 爸他…” 她嘴唇哆嗦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脸上混着泪水泥污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林晚!你爸死定了!我爸不会放过他的!活该!你们活该!”
“闭嘴!” 我猛地扭头,赤红的眼睛像要滴出血来,那眼神里的疯狂杀意吓得苏软瞬间闭了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没时间了!
我一秒都不能耽搁!
我像疯了一样冲出教室,撞开挡路的桌椅和惊愕的同学,冲向楼梯口!
“林晚!你去哪!” 身后传来班长的喊声。
“报警!帮我报警!金鼎湾烂尾楼!有人持刀劫持!” 我头也不回地嘶吼,声音带着泣血的颤音,脚步丝毫不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
“快!打 110!” 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
我冲出教学楼,午后的阳光白得刺眼,晃得我头晕。校门口车水马龙,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车流,刺耳的刹车声和司机的怒骂在耳边炸响。
“找死啊!”
“不要命了!”
我啥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爸!等我!一定要等我!
上一世失去所有亲人的剧痛,像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着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爆!那种撕心裂肺、永坠黑暗的绝望,我绝不能再经历一次!
“爸!坚持住!我来了!女儿来了!” 我在心里疯狂喊,眼泪模糊了视线,又被狂奔带起的风吹干。
不知道咋跑到的金鼎湾。那几栋灰扑扑、露着钢筋水泥的烂尾楼,像巨大的墓碑,立在荒草丛生的工地上,透着绝望的气息。
楼下已经拉起了刺眼的黄色警戒线。红蓝警灯疯狂闪,把周围染上不祥的颜色。几辆警车停着,警察拿着扩音器,正对着楼顶紧张地喊话:
“苏大富!冷静!放下刀!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想想你的女儿!想想后果!”
围观的人群黑压压一片,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到让人窒息的味道。
我拨开人群,疯了一样想往里冲!
“小姑娘!不能进去!危险!” 一个警察拦住了我。
“那是我爸!上面是我爸!” 我嘶声力竭地哭喊,指着那栋最高的、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烂尾楼顶,“让我过去!求求你!让我过去!”
警察看到我满脸泪痕,眼神绝望疯狂,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警戒线:“跟在我后面!别冲动!”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警察,冲进那栋散发着混凝土和尘埃气味的、没完工的毛坯楼。
楼梯间黑洞洞的,没有扶手,裸露的钢筋像怪兽的獠牙。我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往上冲!粗糙的水泥台阶磨破了手掌和膝盖,火辣辣地疼,但我感觉不到!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再快一点!
不能失去爸爸!绝不能再失去!
终于,冲上了顶层!
刺眼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下来,晃得人睁不开眼。楼顶的风很大,呼啸着,卷起尘土和碎纸屑,带着高处特有的、让人腿软的寒意。
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在离楼顶边缘不到两米的地方!
我爸林建国,被苏大富用胳膊死死勒着脖子!苏大富另一只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刀锋就抵在我爸的颈动脉上!
我爸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恐惧,脖子上已经被勒出一道深红的印子。
而苏大富,这个前一刻还人模狗样的暴发户,此刻彻底疯了!他头发散乱,双眼赤红布满血丝,西装皱巴巴地敞开着,脸上是走投无路的癫狂和凶狠!
“苏大富!放开我爸!”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被风吹得破碎,却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我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警察的喊话停了,扩音器里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我爸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焦急:“晚晚!别过来!危险!”
苏大富也看到了我。他那双疯狂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刻骨的怨毒和一丝抓到救命稻草般的扭曲希望!
“林晚!小贱人!你终于来了!” 他嘶吼着,唾沫横飞,勒着我爸脖子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刀锋紧紧贴着皮肤,“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他激动地挥舞着持刀的手臂,刀尖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
“把东西交出来!录音!账本!交出来!” 他像头穷途末路的野兽,对着我咆哮,“否则!老子现在就拉着他一起跳下去!大家一起死!”
“爸!” 我心脏骤停,失声尖叫!
看着那抵在爸爸脖子上的冰冷刀锋,看着他被勒得发紫的脸色,上一世我妈从高处坠落的画面疯狂冲击着我的大脑!
不!绝不!
我死死盯着苏大富那双疯狂的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苏大富!你放开我爸!账本… 账本不在我手里!”
“放屁!” 苏大富根本不信,刀尖往前一送,我爸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细小的血线!“我亲眼看着你爸拿走的!交出来!不然我立刻杀了他!”
“你敢!” 我目眦欲裂,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烧得我理智全无!我猛地往前冲了一步!
“别动!再动我真动手了!” 苏大富厉声威胁,刀锋又深了一分!鲜血顺着我爸的脖子流了下来!
“晚晚!别管我!快走!” 我爸痛苦地嘶喊。
“不 ——!” 我硬生生刹住脚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骨的疼痛让我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不能硬来!苏大富已经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飞速转动,前世今生的画面交织,苏大富的贪婪,苏软的虚荣……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骤然照亮!
赌!
赌苏大富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人性!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呼啸的狂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苏大富嘶喊出声,每一个字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苏大富!账本我可以给你!但你女儿苏软呢?!”
“你卷款跑路去国外逍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
“你让她背着你偷偷借的那一百多万网贷,利滚利现在**百万了吧?!”
“她拿什么还?!”
“你猜……”
“那些放高利贷的畜生,找不到你这个跑路的爹……”
“会怎么对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
07
“轰 ——!”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狠狠砸在苏大富癫狂的神经上!
他挥舞着刀的手臂猛地僵在半空!
那双布满血丝、充斥着疯狂和毁灭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巨大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你… 你说什么?” 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勒着我爸脖子的胳膊都不自觉地松了几分,“软软… 网贷?三百万?放屁!你放屁!”
他下意识地否认,但那眼神里的动摇和恐慌,却骗不了人!
“不信?” 我抓住他这瞬间的失神和动摇,心脏狂跳,声音却逼得自己更加冰冷尖锐,像一把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他最脆弱的地方!
“苏软手机里,藏着多少个网贷 APP?!‘速来花’、‘钱多多’、‘极速贷’…… 需要我一个一个念给你听吗?!”
“她为了买那些假名牌包包,为了在同学面前装富家千金,早就拆东墙补西墙,窟窿越捅越大!”
“她不敢告诉你!因为你这个‘成功商人’的爹,根本不会给她钱填这些‘丢人现眼’的窟窿!她只能借!借高利贷!”
“苏大富!” 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诛心的残忍,“你以为你跑得掉?你跑了,那些追债的找不到你,他们会放过你女儿吗?!”
“你猜猜,他们找不到钱,会怎么对付苏软?!”
“是把她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接客还债?!”
“还是……”
“直接把她拆成零件卖了?!”
“不 ——!!!” 苏大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绝望嘶吼!脸上肌肉疯狂抽搐,那表情扭曲痛苦到了极致!
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于女儿的致命消息彻底击垮了!这比他自己的破产和坐牢,更让他无法承受!
“你骗我!你骗我!软软不会的!她不会的!”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但声音里的底气全无,只剩下巨大的恐慌。
“是不是骗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女儿不就知道了?” 我冷冷地抛出最后一句,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机会!
就在苏大富心神剧震、勒着我爸脖子的手臂彻底松脱、下意识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机确认的瞬间!
“动手 ——!!!”
我对着早已蓄势待发的警察方向,用尽平生力气嘶吼!
说时迟那时快!
两道埋伏在侧面水泥柱后的黑影,如同猎豹般迅猛扑出!
一个精准地擒住苏大富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啊 ——!” 苏大富惨嚎出声,西瓜刀 “当啷” 一声脱手飞出!
另一个警察则猛虎般将他扑倒在地,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反剪双手,“咔嚓” 一声,冰冷的手铐瞬间锁死!
电光火石之间!
我爸脱离了钳制,被巨大的惯性带得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朝楼边摔去!
“爸 ——!!!” 我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强有力的手从旁边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了我爸的胳膊!
是另一个警察!
“呼… 呼……” 我爸被拽回安全地带,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子上那道血痕触目惊心,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极度苍白和惊悸。
“爸!爸你怎么样!” 我扑到爸爸身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紧紧抱住他冰凉颤抖的身体。
“没事… 没事了… 晚晚… 爸没事了…” 我爸拍着我的背,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后怕。
地上,被警察死死按住的苏大富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吼,像条濒死的疯狗:
“放开我!手机!给我手机!我要问软软!软软!我的女儿啊 ——!林晚!你不得好死!你害我全家!你不得好死 ——!”
他的咒骂声凄厉绝望,回荡在空旷的烂尾楼顶。
我抱着惊魂未定的爸爸,看着被警察拖走的苏大富,心底的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堤岸。
害我全家?
苏大富,你的报应……
才刚刚开始!
你宝贝女儿苏软……
她欠下的债……
该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08
刺耳的警笛声由近及远,载着疯狂咒骂的苏大富,消失在城市的喧嚣里。
烂尾楼顶的风依旧很大,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带着劫后余生的冷意。
“爸…” 我扶着浑身发软、脖子上还带着血痕的爸爸,声音哽咽,“我们… 我们回家。”
“好… 回家…” 我爸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紧紧抓着我的手,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冰凉一片,还在微微颤抖。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死里逃生的惊悸,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痛苦。
“晚晚…” 他嘴唇哆嗦着,眼眶通红,“爸… 爸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妈… 爸差点… 差点就……”
这个一辈子要强、为家庭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此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巨大的后怕和自责几乎要将他压垮。
“爸!都过去了!” 我用力回握住他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点力量,“没事了!苏大富完了!我们家安全了!”
警察走了过来,神情严肃:“林先生,林晚同学,麻烦两位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份详细的笔录。关于苏大富涉嫌诈骗、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以及金鼎湾项目经济犯罪的问题,我们需要掌握更多情况。”
“应该的!应该的!” 我爸连忙点头,又担忧地看向我,“警察同志,我女儿她… 她还是学生,能不能…”
“爸,我没事。” 我打断他,抹了把脸上的泪痕,眼神异常坚定,“我跟你一起去。我知道的,都告诉警察。”
该收网了。
苏大富的罪证,苏软的债……
一笔,都别想逃!
警车上,气氛凝重。我爸靠在后座,闭着眼,眉头紧锁,脸色依旧苍白。我紧紧挨着他,能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
沉默了很久,我爸才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了血丝。他转过头,看着我,声音带着一种迟暮般的苍凉和深沉的悔恨:
“晚晚… 爸… 爸真是老糊涂了…”
“苏大富… 他以前在老家,穷得叮当响,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 是爸猪油蒙了心,想着是同乡,他后来‘发达’了,看着也‘像个人样’了… 爸就… 就信了他的鬼话…”
他痛苦地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
“什么稳赚… 什么翻倍… 爸就是… 就是贪心啊!想着多赚点钱,给你妈治病,给你攒嫁妆… 让你以后日子好过点… 爸… 爸没想害你们啊!”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抓得很紧,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晚晚… 爸错了… 爸差点… 差点就把这个家… 彻底毁了…”
看着爸爸痛苦自责的样子,听着他迟来的忏悔,我心底五味杂陈。
有恨吗?有。恨他前世轻易相信豺狼,引狼入室。
但更多的是心痛和后怕。他只是一个被贪婪蒙蔽了双眼、被 “朋友” 欺骗的可怜父亲。他的初衷,只是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爸…” 我反手用力握住他颤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不怪你。是苏大富太狡猾,太恶毒!是他处心积虑要害我们家!”
“现在,我们看清他了。他和他女儿,都会付出代价!”
“我们家… 会好的!”
我爸看着我,看着女儿眼中那超越年龄的坚毅和冷静,浑浊的眼泪再次涌出。他用力点着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更紧。
就在这时。
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
是微信视频通话请求。
急促的铃声在狭小的警车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头像 ——
是苏软!
一张她精心 P 过的、嘟着嘴卖萌的自拍照。
此刻看起来,无比讽刺。
她打视频来干什么?
求饶?威胁?还是…… 想看看她爸把我爸怎么样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冲散了心底那点酸涩。
我冷冷地盯着那个跳动的头像,指尖悬在红色的 “拒绝” 键上方。
苏软。
你打来的,真是时候。
正好。
让你亲眼看看……
你爸,是怎么下地狱的!
也让你好好听听……
你的好爸爸,在绝望崩溃的边缘,会爆出你多少 “精彩” 的秘密!
09
视频通话的铃声像催命符,在警车里尖锐地响着。
苏软那张 P 得妈都不认识的头像,在我手机屏幕上疯狂跳动。
我爸也看到了,眉头立刻拧紧,脸上露出厌恶和紧张:“是那个小畜生?她想干什么?别接!肯定没好事!”
“爸,” 我反而冷静下来,眼神冰冷,“让她看看。”
指尖滑动,我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屏幕瞬间亮起,切换成视频画面。
苏软那张糊满眼泪鼻涕、眼妆晕染成熊猫、头发凌乱如鸟窝的脸,瞬间挤满了整个屏幕!背景是教室,她显然还瘫坐在那片狼藉里没挪窝。
“林晚!林晚!” 她对着镜头,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疯狂,“我爸呢!我爸怎么样了!你把我爸怎么样了!你说话啊!贱人!你说话 ——!”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扭曲的脸在镜头前放大,丑陋而狰狞。
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将手机摄像头,缓缓地、平稳地,转向了警车的前排。
镜头里,清晰地出现了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严密看押着的苏大富!
他头发散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沾满灰尘,脸上带着被按倒时蹭出的血痕和青紫,双手被反铐在背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歪在座椅上,眼神空洞绝望,嘴里还在神经质地喃喃自语:“软软… 网贷… 三百万… 软软…”
“爸 ——!!!” 视频那头的苏软,看到父亲这副惨状,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那声音透过手机扬声器传出来,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她脸上的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取代!
“爸!你怎么了!爸!你说话啊!爸!” 苏软对着镜头哭嚎,身体剧烈地颤抖,“林晚!你对我爸做了什么!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苏大富被女儿这凄厉的哭喊声惊动,空洞的眼神猛地聚焦,死死盯住了我举着的手机屏幕!当他看到屏幕里女儿那张同样狼狈绝望的脸时,他像被电击了一样,身体猛地弹起!
“软软!软软!” 苏大富对着手机屏幕,目眦欲裂,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告诉爸爸!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借了网贷!是不是欠了三百万!你说啊!是不是 ——!!!”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扭曲变形,口水喷溅在手机屏幕上。
视频里的苏软,被她爸这突如其来的、直指要害的质问彻底打懵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恐惧变成了极度的惊惶和心虚!
“爸… 我… 我没有… 我没有…” 她下意识地矢口否认,眼神躲闪,声音发虚。
“放屁!” 苏大富像头发狂的狮子,身体被警察死死按住,只能对着手机咆哮,脖子上青筋暴起,“林晚都说了!‘速来花’!‘钱多多’!是不是!是不是你借的!说啊!你这个败家女!你是不是要害死我!是不是 ——!!!”
“我没有!我没有借那么多!” 苏软被她爸吼得崩溃了,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对着镜头哭喊尖叫,“就… 就一百多万!是他们利息太高!利滚利!爸!爸你要救我啊!他们会杀了我的!爸 ——!”
她终于亲口承认了!
“一百多万?!利滚利?!三百万?!” 苏大富听到这个数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嘴里发出嗬嗬的、绝望的抽气声。
“完了… 全完了… 三百万… 卖了我也没有啊…” 他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彻底陷入了崩溃的深渊。
视频那头的苏软,看到她爸这副彻底放弃、失魂落魄的样子,更加恐惧了!
“爸!你别不管我啊爸!你想想办法!你不是还有钱吗!你不是要跑路吗!带我走!爸!带我一起走啊!” 她对着镜头哭求,声音凄惨绝望。
“钱?” 苏大富像是被这个词刺激到了,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女儿,里面燃烧着一种被至亲背叛的、刻骨的怨毒和疯狂!
“钱?!” 他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夜枭,“钱都被你这个赔钱货填了高利贷的无底洞!老子哪还有钱!老子被你害死了!被你和你妈两个丧门星害死了!”
他像找到了所有灾难的根源,对着手机屏幕疯狂咒骂,唾沫横飞:
“都是你!跟你那个死鬼妈一样!虚荣!败家!眼皮子浅!除了花钱买那些破烂!你还会干什么!老子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全被你糟蹋了!老子要被你害得坐牢了!你这个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啊 ——!!!”
恶毒的诅咒,像淬了毒的冰雹,狠狠砸向屏幕那头的苏软。
苏软完全呆住了。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对她还算宠溺、给她零花钱也算大方的父亲,在穷途末路时,会把所有怨毒和恨意,如此赤裸裸、如此恶毒地倾泻在她身上!
她脸上的表情,从哀求,到错愕,再到彻底的绝望和灰败。
最后,只剩下一种死寂的麻木。
她看着屏幕里对她疯狂咒骂、面目狰狞如恶鬼的父亲,又看了看旁边举着手机、眼神冰冷如霜的我。
突然。
苏软咧开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充满了无尽怨毒和疯狂的笑容。
“爸…”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骂得好。”
“可你别忘了……”
“我借的那些网贷……”
“担保人那一栏……”
“签的可是你的名字啊!”
10
“轰 ——!”
苏软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苏大富的头顶!
他所有的疯狂咒骂,所有的怨毒嘶吼,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僵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 灭顶的恐惧!
“什… 什么?” 他嘴唇哆嗦着,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仿佛听不懂人话。
视频那头的苏软,脸上的怨毒和疯狂却越来越浓烈,像墨汁一样晕染开。她死死盯着屏幕里父亲那张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声音尖利地重复,带着一种报复般的快意:
“我说!那些网贷!每一笔!担保人!签的都是你苏大富的名字!你的身份证号!你按的手印!清清楚楚!”
她扭曲地笑着,眼泪却大颗大颗滚落:“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一个学生!凭什么能借到一百多万?!那些放高利贷的畜生!看中的就是你苏老板的名头和‘资产’!是你!是你这个好爸爸!给我做的担保!”
“不… 不可能… 你骗我… 你什么时候……” 苏大富像是被抽掉了脊椎骨,彻底瘫软在警车座椅上,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眼神涣散,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 苏软的笑容更加诡异阴森,“每次你要给我零花钱的时候,不都喜欢显摆你的‘大老板’派头吗?‘软软,拿去花!不够爸给你签个字!爸的名字值钱!’ 这话是你说的吧?”
她模仿着苏大富的语气,充满了刻骨的讽刺。
“那些需要‘家长担保’的借款合同,不就是你喝醉了酒,或者打麻将赢了钱心情好,看都不看就大笔一挥签下的吗?苏大富!我的好爸爸!”
“是你亲手!把你自己!还有我们家!一起送进了地狱!”
苏软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绝望!
“噗 ——!”
苏大富猛地喷出一口血雾!
殷红的鲜血溅在警车的座椅靠背和前排警察的制服上,触目惊心!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珠上翻,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脸色瞬间由惨白变成了死灰!
“犯人情况不对!快!送医院!” 押解的警察脸色一变,立刻吼道。
警笛声再次凄厉地响起,警车猛地加速,朝着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视频通话,在苏软那张布满怨毒泪水和疯狂笑容的脸庞中,被警察迅速挂断。
屏幕暗了下去。
警车里一片混乱。警察在紧急联系医院,我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我握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指尖冰凉。
看着前排座椅靠背上那刺眼的、新鲜的血迹,听着苏大富那濒死般的抽气声。
心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只有一片冰冷的、复仇后的死寂。
苏大富。
被自己亲手宠出来的女儿,用他亲笔签下的担保书……
送上了绝路。
这,就是报应。
而苏软……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警车的车窗,看向外面飞速倒退的城市景象。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你欠我的……
才刚刚开始清算。
等着吧。
你的 “好日子”……
还在后头!
11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
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灯光惨白,照得人脸上毫无血色。
苏大富被推进了抢救室,红灯亮起,像一只不祥的眼睛。
警察在门口守着,神情严肃。
我和我爸做完笔录,暂时等在走廊的长椅上。我爸脖子上简单的包扎着纱布,神情疲惫又复杂,看着抢救室的红灯,重重叹了口气。
“唉… 作孽啊…” 他摇摇头,不知是在说苏大富,还是在说苏软。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时机差不多了。
苏软,该轮到你了。
我点开手机银行 APP。
上一世,苏软骗走我家所有钱后,假惺惺地 “借” 给我两千块,美其名曰 “姐妹救急”,让我去给她买杯奶茶 “压压惊”。那笔转账记录,我一直没删。
那两千块,沾着我爸的血,我妈的命,还有我前世无尽的屈辱!
我找到那条尘封的转账记录 ——【苏软向您转账 2000.00 元】。
指尖冰冷,带着决绝的恨意,我点击了 “对转账有疑问”。
然后,选择了最重的一项投诉 ——【涉嫌欺诈】!
投诉描述,我一字一句,敲下沾血带泪的事实:
【收款人苏软,以虚假投资项目(金鼎湾)为名,伙同其父苏大富,诱骗我父亲林建国签署巨额担保合同,意图诈骗一千三百万元未遂。此笔转账,系其诈骗过程中为麻痹受害人、博取信任所施小惠,属欺诈赃款!证据:警方已立案(案件编号:XXXX),苏大富已被刑拘,主犯苏软在逃!请求立即冻结其账户,追回赃款!】
提交!
看着屏幕上 “投诉已提交,等待审核” 的提示。
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苏软。
这只是开始。
你和你爸,从我家里吸走的每一滴血……
我都要你们,连本带利……
吐出来!
刚退出 APP,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赫然是 —— 苏软!
她居然还敢打来?
我冷笑一声,直接接通,按了免提。
“林晚!林晚你这个贱人!毒妇!!” 苏软歇斯底里的哭骂声瞬间炸响在安静的走廊,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恐惧,“你把我爸怎么了!他为什么吐血!是不是你害的!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告你!我要你偿命 ——!”
她显然知道了医院的消息,彻底疯了。
我还没开口。
旁边一直沉默的我爸,猛地抬起了头。
他听着电话里苏软那恶毒的咒骂,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红灯,又想起刚才在楼顶那惊魂一幕,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一股压抑了太久的怒火,猛地冲上了他的头顶!
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第一次,对着电话,发出了雷霆般的怒吼:
“苏软!你闭嘴!!”
12
我爸的怒吼像平地惊雷,炸响在走廊里,连旁边守着的警察都侧目看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苏软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暴怒的吼声震住了,哭声和骂声戛然而止。
“偿命?告我们?” 我爸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因为激动,身体微微发颤。他脖子上包扎的纱布渗出一点殷红,但他毫不在意,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开着免提的手机,仿佛能穿透电波看到苏软那张恶毒的脸。
“苏软!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它还在吗?!被狗吃了吗?!”
我爸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的重量,狠狠砸向电话那头:
“你爸苏大富!拿着刀!架在你林叔叔脖子上!差点把我推下二十几层的烂尾楼!要不是警察!要不是我闺女!我现在已经是一滩烂肉了!”
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布,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看到没?这血!就是你爸那刀划的!离大动脉就几毫米!他是真想杀了我啊!”
“你爸是杀人犯!是畜生!他活该吐血!他活该下地狱!” 我爸的怒吼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压抑太久的悲愤和痛苦。
“还有你!” 我爸的矛头直指苏软,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控诉,“小小年纪!心肠怎么就这么毒!跟你爸合起伙来骗我们家!一千三百万!那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
“你爸在楼顶发疯的时候,口口声声骂你是败家子!骂你借高利贷害死他!他骂错了吗?!” 我爸痛斥着,想起苏大富那些恶毒的诅咒,更是怒火中烧。
“现在你还有脸打电话来骂我闺女?骂她是凶手?要她偿命?苏软!你的良心被狗啃得一点不剩了是吧!”
我爸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他猛地扬起手,对着我手机的方向,狠狠虚空扇了一巴掌!仿佛苏软就在眼前!
“这一巴掌!是替你爸妈扇的!养出你这么个黑心烂肺的东西!不知感恩!恩将仇报!畜生不如!”
“啪!”
虽然只是打在了空气里,但那凌厉的破空声,还有我爸那痛恨到极致的眼神,却仿佛真的隔着电波,狠狠抽在了苏软的脸上!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只能想象,苏软此刻的脸色,该是何等的精彩。
是煞白?是铁青?还是被这迟来的、来自长辈的、充满正义怒火的 “耳光”,扇得彻底懵了?
几秒钟后。
“嘟… 嘟… 嘟…”
忙音响起。
电话被挂断了。
苏软逃了。
像只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我爸还保持着扬手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眼中的怒火尚未平息,身体却因为情绪的巨大波动而微微摇晃。
“爸…” 我连忙起身扶住他,心有余悸,“别激动,小心伤口。”
我爸重重地坐回长椅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闭上眼,两行浑浊的老泪,终于控制不住,顺着满是疲惫和沧桑的脸颊滚落下来。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晚晚…” 他声音沙哑哽咽,充满了无尽的后怕和庆幸,“爸… 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也见不到你妈了…”
“过去了,爸,都过去了。” 我轻声安慰,眼眶也红了,“坏人会遭报应的。”
“嗯!报应!” 我爸用力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警察同志说了!苏大富诈骗、非法拘禁、故意伤害,铁证如山!加上金鼎湾的烂账,够他把牢底坐穿!”
他抹了把脸,看向抢救室依旧亮着的红灯,眼神冰冷:“至于他那个女儿… 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放高利贷!还让她爸背锅!也跑不了!”
“爸,” 我握紧他的手,眼神同样冰冷,“苏软欠的债,可不止高利贷。”
“她欠我们家的……”
“该还了!”
我拿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银行 APP 的界面。
刚才那条投诉欺诈的提交记录下面,状态已经更新。
鲜红刺眼的一行小字:
【投诉审核通过!收款人苏软名下所有银行账户及关联支付功能,已全部冻结!等待进一步司法调查!】
冻结了!
苏软,你的好日子……
到头了!
现在,该让你尝尝……
被全世界抛弃!
被债务逼到走投无路!
是什么滋味了!
13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映在我爸疲惫却终于放松下来的睡脸上。
从医院出来,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可以稍微松懈。我爸靠着车窗,沉沉地睡着了,眉头还微微蹙着,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我看着他脖子上那圈刺眼的纱布,心里一阵酸涩,又涌起无边的庆幸。
还好,来得及。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车厢里幽幽亮着。
银行 APP 的冻结通知。
还有…… 通讯录里苏软那个号码。
冻结只是第一步。
苏软,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那些被你和你爸吸过血的 “债主” 们……
可都在等着你呢!
我点开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号码,备注是:【毒蛇 – 刀疤强】。
上一世,苏软 “介绍” 我去夜场 “还债” 时,就是把我 “卖” 给了这个放高利贷起家的 “强哥”。刀疤强,人如其名,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手段极其狠辣。
苏软借的那些高利贷,大头就是从他这里流出去的。
上一世,我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这一世……
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刀疤强,该发挥你的 “特长” 了。
指尖轻点,一条早已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出去:
【强哥,苏软(身份证号:XXXXXX)欠你那边的本金加利息,**百万了吧?她爸苏大富刚被抓,金鼎湾暴雷,他家彻底完了。不过,苏软名下还有她妈死前偷偷过户给她的一套小公寓(地址:XX 区 XX 路 XX 小区 X 栋 XXX),市价大概一百二十万。还有,她身上那些假名牌包包首饰,找识货的‘处理’掉,也能回点血。人现在估计躲在她那个舔狗男友陈浩家(地址:XX 城中村 X 巷 X 号),祝‘收款’顺利!】
信息发送成功。
我看着屏幕上 “已送达” 的提示,眼神冰冷无波。
苏软。
好好享受吧。
这份 “大礼包”,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上一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恐惧、绝望和屈辱……
现在,轮到你……
亲自品尝了!
出租车平稳地驶入我家老旧的居民小区。
扶着依旧有些虚弱的爸爸上楼,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妈妈带着哭腔的、焦急的声音:
“…… 我真不知道!老林他电话打不通!晚晚也没接!求求你们先走吧!等他们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了!
我爸也瞬间清醒,脸色一变!
我迅速掏出钥匙开门!
“咔嚓!”
门开的瞬间,屋内的景象让我和我爸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狭小的客厅里,挤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为首的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一脸横肉,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我家唯一一张破沙发上!
我妈被他们逼在墙角,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泪不停地流。
看到我们进来,我妈像看到了救星,哭喊道:“老林!晚晚!你们可算回来了!”
那花衬衫男人叼着烟,斜着眼上下打量我和我爸,最后目光落在我爸脖子渗血的纱布上,嗤笑一声,慢悠悠地站起来。
“哟,林老板?脖子这是咋了?被债主砍了?” 他语气轻佻,充满了恶意。
我爸把我妈护在身后,强压着怒火:“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 花衬衫吐了个烟圈,皮笑肉不笑,“林老板贵人多忘事啊?金鼎湾项目,您可是签了连带责任担保的!现在项目暴雷了,苏大富那王八蛋卷钱跑了,这窟窿……”
他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像毒蛇一样盯着我爸。
“自然得由您这位大担保人来填啊!”
“不多不少,连本带利……”
“一千三百八十七万!”
“林老板,掏钱吧!”
14
“一千三百八十七万?!”
这个天文数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家狭小的客厅里!
我妈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我爸死死扶住。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爸也是浑身一震,脖子上刚包扎好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但他强撑着,眼神愤怒地盯着那个花衬衫:“放屁!那份担保合同我没签!是苏大富伪造的!警察已经立案了!他人都被抓了!”
“伪造?” 花衬衫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掏了掏耳朵,然后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合同复印件,狠狠拍在旁边的旧茶几上!
“啪!” 一声闷响,震得茶几上的杯子都跳了一下。
“白纸黑字!林建国!你他妈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签名!这手印!是不是你的!” 他指着复印件上借款人 “苏大富”、担保人 “林建国” 的签名栏和鲜红的手印,唾沫横飞。
我爸凑过去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签名… 那笔迹… 模仿得至少有七八分像!尤其是那个鲜红的手印,更是刺眼夺目!如果不是他万分确定自己没签过,几乎都要信了!
“假的!这是假的!”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份复印件,“我根本没按过手印!这是伪造!是诈骗!你们去告啊!让法院鉴定!”
“告?” 花衬衫嗤笑一声,眼神阴鸷,“林建国,跟我们玩这套?法院多慢啊?我们兄弟几个,只认钱!不认法院那套!”
他使了个眼色。
旁边两个一直没说话、眼神凶狠的打手立刻上前一步,一左一右,隐隐堵住了门口。其中一个,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眼神不善地在我和我爸妈身上扫来扫去。
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今天,要么还钱!” 花衬衫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要么……” 他拖长了音调,目光像毒蛇一样,缓缓地、极其下流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妈身上。
“听说林老板老婆身体不太好?女儿倒是水灵…… 嘿嘿……”
那充满恶意和暗示的淫笑,瞬间点燃了我爸所有的怒火!
“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我爸目眦欲裂,抄起旁边一把旧木凳就要冲上去!
“爸!别冲动!” 我猛地拉住他!
不能硬拼!这些人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拼?就凭你?” 花衬衫不屑地吐掉烟头,一脚踩灭,“林建国,识相点!乖乖想办法凑钱!否则……”
他话没说完。
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一丝诡异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
“否则怎么样?”
是我。
我从我爸身后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我的目光,越过凶神恶煞的花衬衫,落在了那份被拍在茶几上的担保合同复印件上。
“这位… 大哥,” 我看着花衬衫,语气甚至称得上 “客气”,“你说这份担保合同,是林建国签的?”
“废话!不是他签的难道是你签的?!” 花衬衫不耐烦地吼道。
“哦?” 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弧度,“那麻烦你,再仔细看看……”
我的手指,精准地点向担保人签名栏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几乎被忽略的签名缩写。
不是 “林建国” 的缩写。
而是 ——
“S.R”。
苏软(Su Ruan)!
花衬衫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眉头猛地皱起,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小的、花体的缩写签名。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这… 这他妈的什么意思?” 他粗声粗气地问,但底气明显没那么足了。
“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整个房间:
“意思就是!”
“这份所谓的‘担保合同’,从头到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真正的担保人,根本不是林建国!”
“而是……”
“苏大富的女儿 —— 苏软!”
15
“苏软?!”
花衬衫和他两个手下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满脸的横肉都因为震惊而抖了抖!
“放你娘的狗屁!” 花衬衫第一个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合同上那个小小的 “S.R” 缩写,惊疑不定,“一个小丫头片子!她担保个屁!她能值一千多万?”
“值不值钱,不是你说的算。” 我迎着他凶狠的目光,丝毫不惧,语气冰冷而笃定,“‘S.R’就是苏软的签名缩写!这是她的习惯!所有需要她签名的地方,她都会在不起眼的角落加上这个花体缩写,彰显她的‘独特’!”
我顿了顿,看着花衬衫脸上变幻的神色,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而且,你们放贷的,难道只认签名,不认身份证原件和手印吗?”
我上前一步,指着合同担保人信息栏:“这上面写的担保人姓名:林建国。身份证号呢?你们核对过原件吗?担保人手印呢?你们采集了指纹吗?”
我连珠炮似的发问,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花衬衫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和他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和一丝…… 慌乱。
显然,他们这种放高利贷的,为了 “效率”,很多手续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故意模糊!只要有人签字画押,能追到钱就行!哪里会像正规机构那样严格核对?
“这份合同,从头到尾就只有苏软一个人的签名!” 我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声音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她模仿了我爸的笔迹,签了‘林建国’的名字!但那个代表她自己的‘S.R’缩写,却暴露了她的身份!她才是真正的、唯一的担保人!”
“至于那个手印……” 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花衬衫,“谁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也许是苏软自己按的?也许是苏大富按的?但绝对不是我爸的!”
“你们拿着这样一份漏洞百出、涉嫌伪造欺诈的合同,就敢上门来要一千多万?”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质问和怒火,狠狠砸向花衬衫:
“你们这是敲诈勒索!是非法讨债!是犯罪!”
“轰 ——!”
我这番话,信息量巨大,逻辑清晰,直指核心!
花衬衫和他两个手下彻底懵了!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愕、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慌乱!
他们做这行,最清楚里面的猫腻!这份合同经不起查!绝对经不起查!
“你… 你胡说八道!” 花衬衫还在嘴硬,但声音明显发虚,色厉内荏,“合同就是林建国签的!白纸黑字!你们休想赖账!”
“赖账?” 我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如刀,“该赖账的,是苏软!是苏大富!”
“哦,对了,” 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看向花衬衫,“差点忘了告诉你们。”
“苏大富,今天下午,持刀劫持我爸,意图杀人,被警察当场抓获。”
“现在,人正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
“至于他女儿苏软……”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花衬衫和他手下瞬间变得煞白的脸。
“她可是你们合同上‘唯一’的担保人哦!”
“她现在嘛……”
我慢悠悠地拿出手机,点开屏幕,亮出之前苏软打来的那个未接来电记录,还有银行 APP 里她账户被冻结的截图。
“估计正躲在她那个舔狗男朋友陈浩的狗窝里,抱着手机哭呢。”
“你们要找正主讨债……”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神像看着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鬣狗。
“地址,要我发给你们吗?”
16
死寂。
我家狭小的客厅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花衬衫和他两个手下,像三尊被施了定身法的泥塑木偶,僵在原地。脸上的横肉不再抖动,凶狠的眼神被巨大的惊愕和一种被耍了的愤怒取代。
苏大富被抓了?生死不明?
唯一的担保人是苏软那个小丫头片子?合同还是伪造的?!
最关键的是…… 钱!他们借出去的一百多万本金,加上滚出来的恐怖利息,眼看就要打水漂了!
“操!” 花衬衫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旧柜子上!发出 “砰” 的一声巨响!柜子摇晃,上面的相框哗啦掉下来,摔得粉碎。
“苏大富!苏软!两个狗娘养的杂种!敢耍老子!” 他双眼赤红,像头被激怒的疯牛,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逼!被苏家父女当猴耍了!
“强哥!现在怎么办?” 旁边一个打手也急了,压低声音问,“钱… 钱还能要回来吗?”
“要?怎么要?” 花衬衫(刀疤强)猛地扭头,眼神凶狠地剜了他一眼,又像毒蛇一样扫过我,“找这个林建国?合同是假的!担保人他妈是苏软!找他有屁用!警察都立案了!”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眼神阴晴不定地在客厅里扫视。我家这破旧寒酸的样子,确实不像能榨出一千多万油水的。
最终,他那凶狠贪婪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亮着手机屏幕的手上。
那上面,有苏软的名字,有她被冻结的账户截图,还有…… 那个城中村的地址!
陈浩家!
“妈的!” 刀疤强啐了一口浓痰,眼神里重新燃起凶残的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软!老子看你往哪躲!”
他猛地转向我,脸上挤出一种极其难看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小丫头,你刚才说的地址,再说一遍!”
我平静地看着他,报出了那个前世苏软 “好心收留” 我、实则将我推入火坑的城中村地址:“XX 区,城中村,幸福里三巷,17 号二楼,陈浩家。”
刀疤强死死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的真假。几秒钟后,他狰狞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行!要是地址错了,或者人跑了……” 他眼神阴狠地在我和我爸妈身上扫过,“老子还会回来找你们‘聊聊’!”
丢下这句狠话,刀疤强一挥手:“我们走!”
三个人像一阵旋风,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戾气,冲出了我家门。
“砰!” 防盗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壁都在颤抖。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
“呼……” 我妈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 老林… 晚晚…”
我爸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扶着墙大口喘气,脖子上包扎的纱布又被渗出的血染红了一小块。
“没事了… 妈… 没事了…” 我蹲下身,抱住瑟瑟发抖的妈妈,轻声安慰着,眼神却冰冷地望向紧闭的大门。
苏软。
地狱无门……
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现在,讨债的恶鬼……
已经上门了。
好好享受吧。
这,只是开胃菜。
你前世加诸在我身上的恐惧和绝望……
现在,轮到你……
百倍品尝!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找到那个被苏软当成 “备胎 ATM”、舔了她三年、家里在城中村开了个小破超市的陈浩。
发送了一条只有三个字的消息:
【她来了。】
17
城中村,幸福里三巷。
狭窄、肮脏、潮湿。两旁的握手楼像巨大的、沉默的怪兽,挤压着仅剩的天空。电线像蛛网一样在头顶杂乱交织,散发着霉味和劣质油烟混合的怪味。17 号那栋贴着廉价白瓷砖的破旧小楼,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阴森。
二楼,窗户紧闭,拉着厚厚的、脏兮兮的窗帘,透不出一丝光。
屋子里,弥漫着泡面和汗馊的混合气味。
苏软蜷缩在陈浩那张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上,身上裹着一条散发着异味、洗得发硬的薄毯。她脸色惨白,眼睛肿得像桃子,眼神空洞又惊恐,死死攥着一个屏幕碎裂的旧手机。
那是陈浩淘汰下来的备用机。她自己的手机,因为疯狂拨打我爸和那些 “姐妹” 的电话求救无果,早就欠费停机了。
“浩子… 浩子…” 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 你再帮我打个电话… 打给我小姨… 求求她… 让她转点钱给我… 我… 我快被逼死了…”
陈浩坐在床边一张油腻的小板凳上,脸色也不好看。他刚被苏软又哭又闹地逼着,用自己最后一点生活费给她买了包最便宜的烟和泡面。
他看着苏软那张曾经让他痴迷、如今却憔悴狼狈、布满泪痕的脸,心里第一次涌起强烈的烦躁和不耐烦。尤其是想到她欠下的那恐怖的三百万高利贷!
“软软,” 陈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烦躁,“不是我不帮你打。你小姨… 还有你那些朋友… 电话我都打遍了!一听是你,要么直接挂,要么骂骂咧咧说你是扫把星!根本没人肯接!更别说借钱了!”
“那… 那怎么办…” 苏软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他们… 他们会找到这里的… 他们会杀了我的…”
“要不… 报警吧?” 陈浩犹豫着提议。
“报警?!” 苏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眼神惊恐,“不能报警!报警我就完了!那些网贷… 那些担保… 都是… 都是…” 她说不下去了,一旦报警,她伪造担保合同、参与诈骗的事情就全曝光了!她爸苏大富就是前车之鉴!
“那你说怎么办?!” 陈浩也火了,声音拔高,“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我爸妈开个小破超市,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我上哪给你弄三百万?!”
他猛地站起来,烦躁地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软软!你当初借钱买那些包包化妆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现在捅出这么大篓子!你让我怎么办!”
苏软被他吼得一愣,随即更大的委屈和怨恨涌了上来。她抓起床上一个破枕头狠狠砸向陈浩:“陈浩!你个没用的废物!连这点忙都帮不上!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不是要保护我一辈子吗?骗子!你们男人都是骗子!”
陈浩被枕头砸中,更是火冒三丈:“苏软!你讲不讲理!我……”
“砰!砰!砰!”
突然!
剧烈的、如同砸门般的敲门声,粗暴地打断了屋内的争吵!
那声音沉重、急促,充满了暴戾和不耐烦!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门板踹飞!
“开门!苏软!臭婊子!给老子滚出来!”
“刀疤强!开门!听到没有!”
“再不开门!老子把你这破门卸了!”
凶神恶煞的咆哮声,如同地狱恶鬼的索命符,穿透薄薄的门板,狠狠砸了进来!
是刀疤强他们!他们找来了!
“啊 ——!” 苏软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瞬间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鹌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神里充满了灭顶的恐惧!
陈浩也吓傻了!脸色瞬间煞白!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听着门外那狂暴的砸门声和叫骂,他腿肚子都在打转!
“怎… 怎么办…” 他惊恐地看向苏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 不要开门… 不要…” 苏软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开门?不开门是吧!” 门外的刀疤强显然失去了耐心,“给老子撞开!”
“砰 ——!!!”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本就单薄破旧的木门,在巨大的撞击力下,门锁处的木板应声碎裂!
门,被硬生生撞开了!
三个凶神恶煞的身影,带着浓重的烟味和戾气,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堵在了门口!
昏黄的灯光下,刀疤强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显得格外恐怖。他阴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锁定了床上抖成一团、面无人色的苏软。
“臭婊子!果然躲在这!” 刀疤强狞笑一声,大步走了进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揪住苏软的头发!
“啊 ——!放手!痛!放手啊!” 苏软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头皮仿佛要被撕裂!
“痛?” 刀疤强狠狠一拽,将她拖下床,像丢垃圾一样摔在地上!“欠老子钱的时候怎么不喊痛?!”
他一只脚重重踩在苏软的背上,巨大的力量让她几乎窒息!
“钱呢?!三百万!连本带利!今天少一个子儿!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他凶狠的目光扫过旁边吓傻了的陈浩:“还有你!小子!窝藏欠债人?你是不是也想替她还钱?!”
陈浩被那眼神一扫,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哭喊:“强… 强哥!不关我的事啊!我真没钱!我就是个穷学生!是她!是她非要躲我这的!您找她!您找她!”
“浩子!你!” 苏软趴在地上,被踩得动弹不得,听到陈浩毫不犹豫地出卖她,脸上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眼神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刀疤强看着这对 “苦命鸳鸯” 互相撕咬的丑态,嗤笑一声,眼神更加凶狠贪婪。
他弯下腰,揪着苏软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那张布满泪水泥污、惊恐绝望的脸近在咫尺。
“没钱?” 刀疤强狞笑着,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逡巡,“没钱…… 那就用别的抵!”
他粗糙油腻的手指,带着令人作呕的触感,狠狠掐住苏软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说你以前挺会装千金大小姐?身上这些行头……”
他的目光扫过苏软手腕上那个褪色的假卡地亚手镯,脖子上挂着的廉价合金项链,还有她身上那件起球的仿大牌 T 恤。
“虽然都是假货,水钻也掉得差不多了……” 刀疤强嫌弃地撇撇嘴,但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找个识货的‘处理’掉,蚊子腿也是肉!”
“还有……” 他那只踩着苏软背的脚,恶意地碾了碾,痛得她又是一声惨叫。
刀疤强抬起头,凶狠贪婪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间破旧、堆满杂物的出租屋。最终,落在了角落那个陈旧的、印着超市 Logo 的塑料钱箱上 —— 那是陈浩家小超市的备用零钱箱。
“你!” 刀疤强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浩,“去!把你家超市的钱箱!给老子抱过来!”
18
“钱… 钱箱?” 陈浩跪在地上,像只受惊的鹌鹑,茫然地抬起头,顺着刀疤强手指的方向,看向墙角那个印着 “陈记超市” Logo 的红色塑料钱箱。
那是他爸妈每天辛苦摆摊收来的零钱,积少成多,是家里维持生计的血汗钱!
“强哥… 那… 那是我爸妈的…” 陈浩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哀求,“不能动啊… 动了… 我家超市就开不下去了…”
“开不下去?” 刀疤强狞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关老子屁事!谁让你小子不长眼,窝藏欠债的臭婊子!这是利息!懂不懂?利息!”
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一张破椅子上!
“哐当!” 椅子被踹翻,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去拿!不然老子连你一起废了!” 刀疤强凶相毕露,手里的弹簧刀 “啪” 地一声弹出雪亮的刀刃!寒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刺得人眼睛生疼!
陈浩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瞬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吓尿了。
“去… 我去拿… 我去拿…” 陈浩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墙角,哆嗦着手抱起那个沉甸甸的钱箱,又连滚爬爬地挪到刀疤强脚边,双手奉上,像献祭一样。
“强… 强哥… 都在这里了… 求求您… 放过我吧…” 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刀疤强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一脚踢开陈浩,弯腰提起钱箱,掂了掂分量。他粗暴地撬开锁扣,里面是满满一箱散乱的零钱,硬币、纸币,最大面额也不过五十。
“妈的!一堆破烂!” 刀疤强啐了一口,但还是示意旁边一个手下把钱箱收起来。他目光再次落在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苏软身上。
“这点钱,塞牙缝都不够!” 他蹲下身,再次揪住苏软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淫邪而凶残,“剩下的,就用你自己来抵!”
他粗糙的手,像毒蛇一样,猛地探向苏软 T 恤的领口!
“啊 ——!不要!放开我!救命啊 ——!” 苏软爆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拼命挣扎扭动!巨大的恐惧让她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
“妈的!老实点!” 刀疤强被她的挣扎激怒,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苏软被打得脑袋一偏,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眼前金星乱冒!
“强哥!求求你!放过我!钱… 钱我会还的!我… 我有房子!我妈给我留了一套小公寓!值一百多万!我给你!都给你!” 苏软彻底崩溃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
“房子?” 刀疤强动作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在哪?”
“在… 在 XX 区…XX 路…XX 小区 X 栋 XXX…” 苏软像倒豆子一样报出地址,唯恐慢了一秒,“钥匙… 钥匙在我包里!在床头柜!”
一个手下立刻扑到床头柜,翻出苏软那个假 LV 包包,果然在里面找到一把钥匙。
“算你识相!” 刀疤强松开揪着她头发的手,但脚依旧踩在她背上,“不过,这点东西,可不够还你那三百万的债!”
他眼神淫邪地在苏软身上扫视着,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看你还有几分姿色……” 刀疤强摸着下巴,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狞笑,“老子认识几个场子的老板,正好缺‘新鲜货’。把你送过去‘上班’,什么时候把债还清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上班” 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下流和威胁的意味!
苏软瞬间听懂了!这是要把她卖到最下贱的地方去当小姐!
“不 ——!不要!我不去!死也不去!” 她爆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摇头,眼泪混合着血水糊满了脸。
“不去?由不得你!” 刀疤强眼神一狠,示意手下,“把她架起来!带走!”
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将瘫软如泥的苏软从地上拖了起来!
“浩子!陈浩!救我!救救我啊!” 苏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旁边瘫软在地、裤裆湿透的陈浩哭喊求救。
陈浩被她那凄厉的叫声吓得又是一哆嗦,他惊恐地看着苏软被两个大汉拖拽,看着她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看着她眼中那绝望到极致的哀求……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剧烈挣扎。
就在苏软眼中闪过一丝微弱希冀的瞬间 ——
陈浩猛地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身体像鸵鸟一样蜷缩起来,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极致的恐惧和懦弱:
“软软… 你… 你还是跟强哥去吧… 好好‘上班’… 还… 还债…”
轰 ——!
苏软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彻底熄灭了。
被背叛。
被抛弃。
被当成货物一样拖走。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窒息!
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哭喊。
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被两个打手粗暴地拖向门口,拖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的地狱。
经过陈浩身边时,她空洞的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爱,没有恨。
只有无穷无尽的……
怨毒!
19
老旧小区,路灯昏暗。
苏软被刀疤强的手下像拖死狗一样,粗暴地塞进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
车门 “哐当” 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也隔绝了她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面包车里弥漫着劣质香烟、汗臭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苏软蜷缩在冰冷肮脏的车厢地板上,双手被粗糙的塑料绳反绑在身后,勒得生疼。脸颊火辣辣地肿着,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留下铁锈般的腥味。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晃动的污渍,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陈浩最后那懦弱的、将她彻底推入深渊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
“好好上班… 还债……”
呵呵。
苏软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绝望而扭曲的弧度。
面包车在夜色中颠簸行驶,驶向她母亲留下的那套小公寓。
刀疤强坐在副驾驶,手里把玩着那把从苏软包里搜出来的钥匙,眼神贪婪。他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瞟一眼后面像死鱼一样的苏软,发出几声淫邪的嗤笑。
“强哥,这小娘皮细皮嫩肉的,送去‘夜玫瑰’肯定能当头牌!老鸨子肯定喜欢!” 开车的打手谄媚地说道。
“头牌?” 刀疤强哼笑一声,“那也得看她还债的‘诚意’!要是敢耍花样……” 他眼神陡然凶狠,“有的是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苏软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议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新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干呕。
她不能去!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去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房子!对!房子!那是她最后的筹码!
“强哥…” 苏软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卑微的乞求,“那… 那套房子… 地段很好… 现在能值一百三四十万… 您… 您拿了房子… 能不能… 先放我一马?剩下的钱… 我… 我一定想办法…”
“放你一马?” 刀疤强扭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苏软,狞笑道,“小娘皮,想得挺美啊?房子老子是要收的!那是利息!本金和剩下的利息,你他妈还得用肉来还!懂不懂规矩?!”
他猛地探身过来,粗糙的手指狠狠掐住苏软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再跟老子耍花样!老子现在就把你扒光了扔大街上!让全城的人都看看你苏大小姐的骚样!”
苏软痛得眼泪直流,下巴像是要碎裂,巨大的恐惧让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面包车终于在一栋还算新的小区楼下停住。
刀疤强带着两个手下,押着双手反绑、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苏软,像押解犯人一样,走进了单元门。
电梯上行。
狭小的空间里,苏软能清晰地闻到刀疤强身上浓重的汗味和烟味,感受到那两个打手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她死死低着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叮。”
电梯到达。
苏软被粗暴地推到一扇贴着福字的防盗门前。
“开门!” 刀疤强把钥匙丢给一个手下,不耐烦地命令。
手下插进钥匙,拧动。
“咔嚓。”
门开了。
一股淡淡的、久未住人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刀疤强迫不及待地一把推开苏软,率先冲了进去!
“妈的!快!找找有没有现金!值钱的东西!” 他两眼放光,像饿狼扑食一样冲进客厅。
两个手下也兴奋地跟了进去,开始翻箱倒柜,粗暴地拉开抽屉,掀翻沙发垫子,嘴里骂骂咧咧:
“操!真干净!毛都没有!”
“柜子里全是破衣服!没值钱的!”
“这他妈也叫值一百多万?空壳子一个!”
苏软被他们推搡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打砸和咒骂声,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这套公寓是她妈死前偷偷过户给她的,里面确实没什么值钱东西,连家具都是旧的。
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房子本身。
“强哥…” 她怯生生地开口,“房子… 钥匙您也拿到了… 房产证应该在床头柜抽屉里… 您看…”
刀疤强阴沉着脸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果然捏着一个暗红色的房产证本子。他翻开看了看,又狠狠瞪了苏软一眼:“算你识相!”
他环顾了一下这空荡荡、毫无油水可捞的房子,显然很不满意。
“妈的!穷鬼!” 他啐了一口,眼神再次落到苏软身上,变得更加凶狠和不耐烦,“行了!别磨蹭了!带走!直接送‘夜玫瑰’!让红姐好好‘调教调教’!”
两个打手立刻狞笑着朝苏软扑来!
“不 ——!不要!放开我!我不去!” 苏软爆发出绝望的尖叫,拼命挣扎后退!
“由不得你!” 刀疤强眼神一狠!
就在这混乱的拉扯挣扎中!
苏软被一个打手狠狠推了一把!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玄关处一个半人高的旧鞋柜上!
“哐当!”
鞋柜被撞得猛烈摇晃!
柜顶上一个蒙着灰尘、不起眼的旧饼干铁盒,被震得摇晃了几下……
然后,“啪嗒” 一声!
掉了下来!
盖子摔开!
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和一本薄薄的、同样泛黄的存折,从里面滑落出来,散落一地。
刀疤强和打手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什么东西?” 刀疤强皱眉,弯腰捡起那本存折。
苏软也愣住了,她从未注意过这个旧盒子。她下意识地看向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那上面……
赫然是她妈年轻时,和一个陌生男人的亲密合影!背景是医院的病房!男人穿着病号服,面容憔悴,但看向她妈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 爱意?!
而那个男人……
苏软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猛地抬头,看向刀疤强手里那本翻开的存折!
存折的户名一栏,清晰地印着三个字 ——
【林建国】!
20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玄关处,灯光惨白。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绝望的味道。
刀疤强捏着那本泛黄的存折,眼睛死死盯着户名栏上那三个清晰的字 ——【林建国】!
他脸上横肉抽搐着,眼神从最初的疑惑,迅速转变为一种被愚弄的狂怒!
“林建国?!”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刺向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苏软!
“臭婊子!你他妈敢耍老子?!” 刀疤强的咆哮声如同炸雷,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
他两步冲到苏软面前,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存折本子狠狠拍在她的脸上!
“啪!” 清脆又沉闷!
“说!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林建国的存折怎么会藏在你妈的房子里?!你跟林家到底什么关系?!” 刀疤强目眦欲裂,口水喷溅在苏软脸上。
苏软被拍得头晕眼花,脸颊火辣辣地疼。她看着眼前狂怒如野兽的刀疤强,又低头看向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 照片上,她妈和那个穿着病号服的陌生男人(林建国)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却又让她浑身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难道……
“我…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苏软吓得语无伦次,拼命摇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是我妈的房子… 这些东西… 我从来没见过…”
“没见过?!” 刀疤强显然不信,他猛地弯腰捡起地上几张照片,粗暴地塞到苏软眼前,指着照片上穿着病号服、面容憔悴却难掩英俊的年轻男人,“这个人!是不是林建国?!”
照片上年轻男人的眉眼,虽然因病憔悴,但轮廓…… 赫然与现在的林建国有七八分相似!
苏软如遭雷击!浑身剧震!眼神瞬间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
“不…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 刀疤强狞笑一声,眼神像淬了冰,“那这存折你怎么解释?!户名林建国!开户行是二十年前的 XX 支行!里面虽然没几个钱,但名字假不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凶狠,一个更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等等!” 刀疤强死死盯着苏软那张与照片上女人(苏软母亲)有几分相似、此刻却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照片上年轻时的林建国和那个女人……
一个惊雷般的念头炸响!
“操!” 刀疤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眼神里充满了恍然大悟的震惊和一种被耍弄到极致的狂怒!
“老子明白了!全明白了!”
他指着苏软,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你妈!是林建国以前的老相好!说不定还是个小三!”
“你!” 他手指几乎要戳到苏软的鼻子上,唾沫横飞,“搞不好就是林建国的野种!”
“所以!苏大富那个王八蛋!才他妈处心积虑要搞林建国!要让他倾家荡产!背黑锅!这是报复!是特么的夺家产!”
刀疤强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逻辑简直完美闭环!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的傻逼!
“怪不得!怪不得林建国那个女儿,一口咬定担保合同是假的!是伪造的!原来根子在这里!你们两家有仇!苏大富是故意设局坑他!”
他猛地将苏软狠狠掼在地上!像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
“臭婊子!你们一家子都是毒蛇!都是骗子!合起伙来演戏骗老子!”
刀疤强气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借出去的一百多万,竟然卷入了这种狗血的家族恩怨里!成了别人复仇的工具!
“强哥… 不是… 不是这样的…” 苏软摔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她挣扎着想解释,但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脑子一片混乱。
“闭嘴!” 刀疤强厉声打断她,眼神凶狠得能杀人,“老子不管你们这些破事!老子只要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神阴鸷地在苏软和林建国的存折上来回扫视。
突然!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阴险、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呵… 呵呵…” 刀疤强看着地上像死狗一样的苏软,又看了看手里林建国的存折,眼神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苏软,你不是林建国的‘野种’吗?”
“你爸苏大富不是坑了他,让他差点家破人亡吗?”
“现在……”
刀疤强弯下腰,凑近苏软,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残忍:
“我给你指条‘明路’。”
“拿着这本存折……”
“去找林建国!”
“去认亲!”
“去哭!去求!去跪着喊他爸爸!”
“告诉他,你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让他……”
刀疤强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苏软绝望的耳朵里:
“替你把这三百万的债……”
“还了!”
21
刀疤强那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软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认亲?
跪着喊林建国爸爸?
让他替自己还三百万的债?
苏软瘫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像一滩烂泥。她看着刀疤强手里那本泛黄的、属于林建国的存折,又想起照片上母亲和那个年轻男人(林建国)亲昵依偎的画面……
一个荒诞到极致、却又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
如果… 如果这是真的…
如果她真的是林建国的女儿…
那这三百万的滔天巨债… 岂不是…
巨大的求生欲,混合着对金钱的贪婪,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羞耻、恐惧和那一点点残存的、对真相的怀疑!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从空洞绝望,骤然爆发出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光亮!
“我… 我去…” 苏软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急切,“我去认亲!我去找林建国!他是我爸!他一定会救我的!他一定会帮我还钱的!”
她甚至主动朝刀疤强伸出手,想要去拿那本存折!
刀疤强看着她这副为了活命、毫无廉耻、连亲爹都能随便认的丑态,眼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但更多的是一种计谋得逞的阴冷。
“算你识相!” 刀疤强将存折像施舍垃圾一样丢在苏软面前,“记住!三天!老子只给你三天时间!”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苏软眼前晃了晃,眼神凶狠如饿狼:
“三天之内,要么看到三百万!”
“要么……” 他阴森一笑,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她身上逡巡,“老子就把你和你妈那点见不得光的破事,还有你伪造担保合同、骗贷的证据,全捅出去!让你和你那个快断气的老子,一起在牢里团圆!”
“听清楚了吗?!”
“听… 听清楚了…” 苏软被那眼神吓得一哆嗦,慌忙捡起地上的存折,像捧着救命符一样紧紧抱在怀里。
“滚吧!” 刀疤强厌恶地挥挥手,像赶苍蝇。
苏软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出公寓门,甚至顾不上身后传来的、刀疤强手下猥琐的哄笑声。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林建国!认亲!要钱!
夜色如墨。
苏软抱着那本冰冷的存折,像一缕幽魂,凭着模糊的记忆,跌跌撞撞地冲向我家的方向。高跟鞋早就跑丢了,脚底被碎石硌得生疼,身上的衣服在拉扯中更加破烂不堪,但她浑然不觉。
恐惧和贪婪如同两只大手,死死攥着她的心脏,驱使着她疯狂向前!
终于,看到了我家那栋熟悉又陌生的老旧居民楼!
单元门口昏黄的路灯下。
我正扶着刚刚拆掉纱布、脖子上还带着浅浅伤痕的爸爸,还有惊魂未定、脸色依旧苍白的妈妈,准备上楼回家。
“爸 ——!!!”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哭喊,划破了夜的寂静!
苏软像一颗炮弹,猛地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红肿带着巴掌印,嘴角干涸的血迹混合着新的泪水,整个人狼狈得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目标明确,直扑向我爸!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噗通!” 一声!
苏软重重地、结结实实地跪倒在我爸面前的水泥地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她不顾一切地伸出脏污的双手,死死抱住了我爸的小腿!
然后,扬起那张涕泪横流、惨不忍睹的脸,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我爸,发出了她认为最凄惨、最无助、最能打动人的哭嚎:
“爸 ——!我亲爸啊 ——!!!”
“救救我吧!我是您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啊 ——!!!”
22
“爸 ——!我亲爸啊 ——!!!”
凄厉的哭嚎像生锈的锯子,狠狠拉扯着寂静的夜空。
苏软死死抱着我爸的小腿,那张糊满眼泪鼻涕、红肿带伤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扭曲变形,像一张劣质的、哭丧的面具。她仰着头,眼神里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孤注一掷的疯狂,还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刻意的孺慕之情。
“我是您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啊!爸!您看看我!您看看我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倒退一步,脸色瞬间煞白,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我爸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冷却的石雕!他低头看着脚边这个哭天抢地、口口声声喊他 “亲爸” 的苏软,脖子上的伤痕隐隐作痛,前世今生被这对父女算计、逼迫、差点家破人亡的滔天恨意,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咆哮!
亲生女儿?
这个处心积虑骗他签担保、差点害死他全家、刚刚还被她爸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毒蛇,是他亲生女儿?!
荒谬!
恶心!
一股巨大的反胃感直冲喉咙!
“滚开!” 我爸猛地回过神,积压的怒火和恶心瞬间爆发!他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狠狠一脚踹在苏软的肩膀上!
“啊!” 苏软痛呼一声,被踹得向后翻滚,狼狈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怀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 一本泛黄的存折,几张旧照片。
“爸!您别生气!您听我解释!” 苏软不顾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抓起那本存折和照片,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地举到我爸面前,“您看!您看啊!这是证据!我妈留给我的!这存折是您的!这照片… 照片上是您和我妈年轻的时候!爸!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啊!”
昏黄的灯光下,那本泛黄存折的户名栏,“林建国” 三个字清晰可见。照片上,年轻病弱的男人,眉眼轮廓确实与父亲有几分相似。
我爸的目光触及那存折和照片,瞳孔猛地一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那不是震惊,不是错愕,而是一种被揭开尘封伤疤、混合着巨大屈辱和愤怒的苍白!
他身体晃了晃,嘴唇哆嗦着,眼神死死钉在苏软那张充满算计的脸上,又看向照片上那个年轻的女人 —— 苏软的母亲!那个曾经…… 他年轻时犯下的、令他痛苦悔恨半生的错误!
“爸!您承认了!您承认了是不是!” 苏软捕捉到我爸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和动摇,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芒,立刻变本加厉地哭嚎起来,声音充满了刻意放大的委屈,“爸!我知道您恨我妈!恨她当年离开您!可我是无辜的啊!我是您的亲骨肉啊!您不能不管我!爸!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她一边哭喊,一边手脚并用地再次试图扑过来抱我爸的腿。
“我管你死活!” 我爸猛地发出一声暴怒的嘶吼!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变形!他指着苏软,手指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
“苏软!收起你这套恶心的把戏!”
“你妈!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年卷走我救命的钱!跟苏大富那个畜生跑了!留下我这个快病死的废人自生自灭!”
我爸胸口剧烈起伏,脖子上刚愈合的伤口似乎又要崩裂,他死死盯着苏软,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现在!你拿着这本沾着我血汗的存折!拿着这些见不得人的照片!跑过来认亲?让我替你还那三百万的高利贷?!”
“哈哈哈!” 我爸怒极反笑,笑声却充满了悲怆和滔天的恨意,“你们母女!真是一脉相承的毒!一样的不要脸!一样的下贱!”
“爸!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她… 她是有苦衷的…” 苏软还在试图狡辩,眼神闪烁。
“苦衷?滚!” 我爸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苏软,你给我听清楚了!”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软在地、狼狈不堪的苏软,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判决:
“我林建国!这辈子只有林晚一个女儿!”
“至于你?”
“还有你那个妈!”
“你们母女俩……”
“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最恶心的污点!”
“想让我替你还债?做梦!”
“你和你爸欠下的血债……”
“下地狱去还吧!”
23
我爸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得苏软魂飞魄散!
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
她瘫在冰冷的地上,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怀里紧紧抱着的存折和照片,此刻变得无比烫手,像烧红的烙铁!我爸那充满恨意和鄙夷的眼神,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算计。
下地狱去还?
不!她不能下地狱!她要去的是天堂!是挥霍无度的生活!
刀疤强只给她三天!三天拿不到钱,她就会被卖进那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和绝望,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最后一丝癫狂!
“不!你撒谎!林建国!你撒谎!” 苏软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疯狂而偏执,她挥舞着手里的照片,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就是不想认我!不想替我还债!你怕晚晚和她妈知道你的丑事!怕她们恨你!”
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怨毒的目光猛地射向一旁扶着妈妈、冷眼旁观的我,还有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我妈。
“晚晚!阿姨!你们看到了吗?!” 苏软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恶毒的煽动性,“这个男人!你们的丈夫!爸爸!他虚伪!他恶心!他年轻时就搞破鞋!搞大了我妈的肚子!生下了我!现在他发达了!就想把我们母女一脚踢开!他不认账!他想让我死啊!”
她试图用最恶毒的语言,在我和妈妈心里种下怀疑和隔阂的种子,制造混乱!
“晚晚!你想想!为什么我爸… 不,苏大富那么恨林建国?处心积虑要害他?就是因为他始乱终弃!抛弃了我们母女!苏大富是在替我们母女报仇啊!”
“还有你!阿姨!” 苏软怨毒的目光转向我妈,“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背着你,早就有了我这个野种!你……”
“啪 ——!!!”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打断了苏软恶毒的污蔑!
不是我爸!
是我妈!
这个平日里温婉、甚至有些怯懦的女人,此刻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她挣脱我的手,几步冲到苏软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苏软那张扭曲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苏软的脸猛地偏向一边,嘴角瞬间裂开,鲜血涌出!
“畜生!” 我妈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闭上你的臭嘴!”
她指着苏软,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妈是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当年建国病得快死了!她卷走所有救命钱跟野男人跑了!建国是靠着街坊邻居你五块我十块凑的钱,才捡回一条命!”
我妈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控诉,每一个字都砸在苏软脸上:
“你?野种?你也配?!”
“建国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瞎了眼!认识了你妈那个贱人!留下了这本存折和这些见不得光的照片!”
“现在!你拿着这些脏东西!跑来认亲?要钱?还要污蔑建国?!”
我妈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苏软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鄙夷和厌恶:
“苏软!你和你妈一样!”
“骨子里都流着下贱的血!”
“为了钱!认贼作父!什么谎都敢撒!什么脏水都敢泼!”
“你简直……”
“比你妈还恶心一万倍!”
我妈的话,像一盆带着冰碴的脏水,狠狠泼在苏软身上,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撕开了她所有的伪装!
苏软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和巨大的羞辱让她浑身发抖,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蛇!她死死盯着我妈,又怨毒地扫过我和我爸,突然发出一种神经质的、充满绝望的尖笑:
“好!好!你们一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不认我!想逼死我!”
“行!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疯狂,从她那件破烂的衣兜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折叠的、崭新的纸!
她颤抖着,将那张纸展开!
灯光下,纸页顶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清晰得刺眼 ——
亲子鉴定报告书
24
“亲子鉴定报告书”!
这七个加粗的黑体字,像七道惨白的闪电,狠狠劈在昏黄的路灯光晕下!
空气瞬间凝固!
我妈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崭新的纸。
我爸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报告书,身体绷紧。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我,心脏也猛地一跳!苏软竟然还准备了这种东西?!
“看到了吗?!” 苏软像献宝一样,高高举起那份报告书,脸上混合着泪水泥污、红肿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表情扭曲而疯狂,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得意,“白纸黑字!科学证明!林建国!你就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DNA 不会说谎!”
她指着报告书下方结论栏,声音尖利地念道:
【根据 DNA 分析结果,支持检材 1(苏软)与检材 2(林建国)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爸!你赖不掉了!科学证明!我是你女儿!如假包换!” 苏软眼神怨毒又得意地看着我爸瞬间煞白的脸,又挑衅地扫过我和我妈,“晚晚!阿姨!现在你们信了吧?!他林建国,就是个抛妻弃女的陈世美!”
她像是终于握住了必胜的王牌,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逼迫:
“爸!您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法律都承认我是您女儿!您有抚养我的义务!您必须替我还债!那三百万!您必须替我还!不然… 不然我就去法院告您!告您遗弃!让所有人都知道您是个始乱终弃的伪君子!”
我爸看着那份崭新的、刺眼的报告书,听着苏软那恶毒的威胁和污蔑,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亵渎的恶心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老林!” 我妈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爸!” 我也上前一步,扶住爸爸另一边胳膊,冰冷的眼神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析着苏软手中那份 “报告”。
崭新。太新了。
纸张挺括,毫无折痕。油墨似乎都带着一股刚打印出来的味道。
鉴定日期…… 竟然就是今天?!
我心中冷笑。
苏软,你真是狗急跳墙,连这种拙劣的把戏都敢用!
“苏软,” 我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冰水一样,瞬间浇熄了苏软脸上那点疯狂的得意,“这份亲子鉴定报告……”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我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嘲讽,“花了多少钱做的?找的哪家‘作坊’?刻的哪个萝卜章?”
“你… 你胡说!这是正规机构!权威报告!” 苏软眼神慌乱,色厉内荏地尖叫,下意识地把报告书往怀里藏了藏。
“正规机构?” 我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她心虚的眼睛,“那我问你,你所谓的‘检材 2’,我爸林建国的 DNA 样本,你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采集到的?”
“是抽血?是毛发?还是口腔拭子?”
“你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生死不明。你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被刀疤强追债!你哪来的时间、哪来的机会,拿到我爸的 DNA 样本,送去‘正规机构’做加急鉴定,还能在今天拿到这份崭新的报告?”
我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戳在苏软伪造报告最致命的漏洞上!
逻辑!时间!根本对不上!
苏软被我逼问得步步后退,脸色由疯狂得意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死灰!她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我… 我… 是… 是之前…” 她语无伦次,试图编造谎言。
“之前?” 我冷笑,步步紧逼,“之前你处心积虑接近我,装成我好闺蜜的时候吗?偷偷收集我爸的头发?还是用过的水杯?”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扫过她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最终落在她紧紧攥着报告书、指甲缝里还带着泥污的手上。
“苏软,别装了。”
我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审判意味:
“这份亲子鉴定报告,根本就是你伪造的!”
“是你走投无路之下,狗急跳墙,花钱找人做的假证!”
“目的,就是想用这张废纸,来绑架我爸!勒索我们家的钱!去填你那永远填不满的高利贷窟窿!”
“你和你爸一样!为了钱!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伪造亲子鉴定报告!企图诈骗勒索!”
“苏软!”
我指着她,声音如同雷霆,在寂静的夜空下炸响:
“你这是罪上加罪!”
25
“伪造… 诈骗勒索…”
这几个冰冷的字眼,像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苏软的耳膜!
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抖起来!她死死攥着那份崭新的 “报告书”,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被拆穿了!
彻彻底底!毫无余地!
林晚那双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将她所有的肮脏算计和卑劣谎言,剥得鲜血淋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 不是假的… 是真的…” 苏软还在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声音却抖得像风中残烛,眼神涣散,充满了灭顶的绝望,“你们… 你们不想认我… 不想帮我还债… 就污蔑我…”
“污蔑?” 我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冰冷的怜悯,“苏软,都到这一步了,你还嘴硬?”
我拿出手机,屏幕解锁,指尖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亮在她眼前。
“看看这个。”
屏幕上,赫然是一个本地知名亲子鉴定中心的官网页面!还有我刚刚拨出的客服电话记录!
“这家机构,是本市最权威的。我刚才打电话问了,” 我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像法官宣读判决,“他们所有出具的正式报告,都有唯一编号和防伪水印!可以通过官网或官方电话验证真伪!”
我的指尖,精准地点向苏软手中那份报告书上一个空白的位置。
“你的报告呢?编号在哪?水印在哪?”
灯光下,苏软手中那份报告书,崭新光滑的纸面上,除了打印的文字,空空如也!别说唯一的编号和防伪水印,连一个像样的公章都显得模糊粗糙!
铁证如山!
“我… 我…” 苏软看着自己手中这份漏洞百出的假报告,又看看我手机屏幕上那权威机构的官网,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她感觉像被扒光了丢在人群里,每一道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和嘲笑!
“啊 ——!!!” 她发出一声崩溃的、绝望到极致的尖叫!再也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和被彻底拆穿的羞辱!
她像疯了一样,猛地将手中那份视为救命稻草的假报告书撕得粉碎!白色的纸片如同绝望的雪片,在她疯狂的动作中漫天飞舞!
“假的!都是假的!你们满意了吧!!”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双手胡乱地抓着头发,眼神狂乱,“是!是我伪造的!是我花钱找人做的假证!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不想被他们抓去卖掉!我有错吗?!啊?!”
她状若疯癫,涕泪横流,对着我们,对着漆黑的夜空咆哮:
“林建国!你就是个冷血动物!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还有你!林晚!你装什么清高!装什么正义!你巴不得我死!你们全家都巴不得我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会 ——!!!”
凄厉的诅咒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就在这时 ——
“滴呜 —— 滴呜 ——!”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的寂静!红蓝警灯闪烁的光芒,迅速逼近!
几辆警车呼啸而至,一个急刹,停在了单元门口!
车门打开,数名警察迅速下车。
为首的警察目光锐利,一眼就锁定了状若疯魔、正在对着我们疯狂咒骂的苏软!
“苏软!” 警察厉声喝道,“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亲子鉴定报告)、诈骗、参与苏大富经济诈骗案!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的出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软的疯狂咒骂戛然而止!
她看着迅速逼近、面色冷峻的警察,又看看地上被撕碎的假报告纸屑,再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冰冷厌恶的眼神……
“噗通!”
她双腿一软,烂泥般瘫倒在地。
眼神彻底涣散,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无尽的、死灰般的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警察上前,冰冷的银手镯,“咔嚓” 一声,锁住了她肮脏的手腕。
就在苏软像一滩烂泥被警察从地上架起来的瞬间!
“嗡 ——!!!”
一阵狂暴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如同脱缰的野兽,带着刺耳的刹车声,狠狠停在警车旁边!
车门 “哗啦” 一声拉开!
刀疤强那张带着狰狞刀疤的脸,和两个凶神恶煞的手下,出现在车门口!他们显然是一路追踪苏软而来!
刀疤强一眼就看到了被警察铐住、面如死灰的苏软!
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凶狠地在苏软和我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警察身上,充满了不甘和暴戾!
“操!” 刀疤强狠狠啐了一口,眼神像毒蛇一样钉在苏软身上,“臭婊子!敢耍老子!跑到条子这里来了?!”
他猛地一指苏软,对着警察吼道:“警察同志!这臭娘们欠我们公司三百万!有合同!她是担保人!她爸是主犯!她也是同伙!你们抓她!钱必须让她还!”
警察冷冷地瞥了刀疤强一眼:“你是报案人还是涉案人?经济纠纷,走法律程序!现在她涉嫌其他刑事犯罪,由我们依法处理!无关人员,立刻离开!”
刀疤强被警察冰冷的目光一刺,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他死死瞪着苏软,眼神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但又不敢在警察面前造次。
“臭婊子!你等着!” 刀疤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凶狠的目光像要把苏软生吞活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子盯死你了!那三百万!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少!否则…… 老子让你生不如死!”
他丢下这句恶毒的威胁,带着手下,悻悻地钻进面包车,引擎咆哮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警笛再次鸣响。
苏软被警察押上警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最后抬起头。
透过车窗,她的目光,死死地、怨毒地钉在我脸上。
那眼神,空洞,绝望,却又淬着世间最深的怨恨,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而来。
仿佛在说:林晚,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警车呼啸着开走,红蓝光芒闪烁,融入城市冰冷的夜色。
我站在原地,夜风吹拂着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看着警车消失的方向,我缓缓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口堵在胸口、压了两世、混杂着血泪和仇恨的浊气,仿佛终于随着苏软的锒铛入狱,彻底呼了出来。
结束了。
苏软完了。
苏大富也完了。
他们欠下的血债,终将用牢狱和绝望来偿还。
“晚晚…” 妈妈温暖的手轻轻握住我冰凉的手指,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事了… 都过去了…”
爸爸也走过来,大手重重地、带着颤抖和无比珍视的力道,按在我的肩膀上。他没有说话,但那通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有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胜过千言万语。
我反手紧紧握住妈妈的手,另一只手覆上爸爸按在我肩头的大手。
掌心相贴。
温暖而坚实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驱散了夜的寒冷,也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阴霾。
“嗯。” 我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清晰坚定,像是对过去告别,又像是对未来承诺:
“爸,妈。”
“坏人,都遭报应了。”
“我们……”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