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那警笛声……混乱的思绪被一阵沉重、清晰的脚步声粗暴打断。
声音从前方那片浓重的阴影里传来,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稳定节奏,
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回响,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而迅速弥漫开来,比这地下室的阴冷空气更让人窒息。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踱出,停在距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在那惨白、破碎的灯光下。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肩章线条冷硬,一丝不苟。那张脸,
线条像用刀斧劈凿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薄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眼神是灰冷的,
像蒙着一层冬日河面的薄冰,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就那么直直地投射过来,
穿透我混乱的意识,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是黄Sir。我的上司,
也是亲手将我送入“和义堂”地狱的推手。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仪式感。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捏着一个东西。啪嗒。
一声清脆、冰冷、带着金属回音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巨大空间里炸开,异常刺耳。
他把那东西,随意地、却又带着千钧之力般,
拍在了旁边一张同样布满灰尘和油污的金属工作台桌面上。惨白的灯光下,
那东西反射出黯淡却刺目的光。一枚警徽。警徽中心象征正义的天平浮雕上,
凝固着大片已经变成深褐色的、干涸的血迹。血迹边缘狰狞,
像一只凝固的、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肺部一阵痉挛般的抽痛。庙街后巷,冰冷的雨水,垃圾桶,剧痛,
喷溅的鲜血……还有那枚被我藏在最贴身口袋里的、代表着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世界的警徽!
它应该在“蝮蛇”身上,随着“蝮蛇”一起,躺在庙街的污秽和血泊里!
黄Sir那双灰冷的眼睛,如同精准的探针,
捕捉着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抽搐和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
声音低沉平缓,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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