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布衫的老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他瘦小得惊人,背微微佝偂着,脸上沟壑纵横,像一张揉皱后又摊开的旧皮纸。
浑浊的眼珠嵌在深深的眼窝里,此刻正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像两把生锈的钩子,
锐利得与他的外表极不相称,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接钉在我握着铜镜的手上。
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一阵恶寒。“这……这镜子有点意思。”我强自镇定,声音却干涩得厉害,
像破旧的风箱在抽气,“多少钱?”老头没回答,他那枯树枝般的手毫无征兆地闪电般探出,
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刺骨头。他猛地将我握着铜镜的手拉到眼前,
浑浊的眼珠几乎要贴上镜背,死死地盯着那污迹斑斑的铜绿,似乎在辨认什么古老的符咒。
“你看见什么了?”他抬起头,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得像砂轮摩擦铁器,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急迫和……恐惧?店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灰尘都停止了漂浮。那股混合着霉味、朽木味和陈年药材的古怪气味,此刻浓烈得令人作呕,
紧紧包裹着我。“没……没什么特别的。”我用力想抽回手,
手腕却被他铁钳般的手指箍得生疼,“就是面旧镜子。”老头的眼神变了。浑浊的眼珠深处,
刚才那种锐利的探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灰败和……深深的怜悯?
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拖上刑场的死囚。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枯瘦的手指缓缓滑落,
留下几道冰冷的指痕。“拿走。”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驱赶,“给个价,快走。
”那语气里的决绝和恐惧,比刚才镜中的延迟更让我心头发冷。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胡乱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也顾不上是多少,
一股脑塞进他旁边一个半敞着的旧抽屉里。铜镜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金属感透过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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