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有种如释重负的疲惫。哥哥则显得心事重重,他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而我,在亲眼见证了白露微的崩塌之后,那股支撑了我三年、燃烧了我整个灵魂的恨意,
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倾泻而出。然后,剩下的是一片巨大的、冰冷的虚空。复仇成功了。
然后呢?夜深人静时,我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没有大火,没有坠落,
只有一个空旷的画室,和白露微那双空洞又怨毒的眼睛。她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我,
那眼神仿佛在问:苏晚照,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
直到天光微亮。父亲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却没有多问。他只是让王嫂每天给我炖安神的汤药,
在我的房间里点上最好的沉香。我们这对从地狱一同归来的父女,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有些伤口,看不见,也说不出,只能靠时间自己慢慢结痂。哥哥苏景明的情况比我更糟。
他没有重生的记忆,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而残酷的。他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险些身败名裂。紧接着,他又目睹了自己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和妹妹,
如何用雷霆手段将一个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对他那单纯的艺术家灵魂,
是场剧烈的冲击。他开始把自己锁在画室里,画风变得越来越阴郁、怪诞。
他不再画那些明亮的风景,转而用大块的黑色和血红色,涂抹出扭曲的人形和破碎的意象。
我知道,我们家那场华丽而冷酷的复仇,在他心里,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他爱我们,
但他开始怕我们。就在苏家被一种诡异的平静和压抑笼罩时,一个人的到来,像一颗石子,
投进了这潭死水。陆晴川。我的未婚夫,青梅竹马。陆家与苏家是世交,我们的婚约,
是双方父母在我还在襁褓中时就定下的。他从牛津大学毕业归来,一回国,就直奔苏家。
他提着我最爱的白玫瑰,穿着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风度翩翩地站在我面前。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柔,充满了担忧。「晚照,我回来了。」他轻轻拥抱了我一下,
满是心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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