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我理智全无。屈辱和愤怒在血液里奔涌,
我猛地从宽大的袖中抽出一把早就藏好的、寒光闪闪的金剪子,一步跨到他面前。
冰冷的金属尖端带着决绝,精准地抵在了他长袍下摆、某个极其要命的位置。“燕珩!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听着!本宫嫁你,是迫不得已!
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做个有名无实的摆设!敢碰本宫一根手指头——” 我手腕用力,
将那锋利的尖端又往前送了半分,几乎要戳破那层碍眼的红绸,“本宫就让你这辈子,
彻底当个清心寡欲的太监!说到做到!”空气凝滞了。
只有他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死寂中回荡,像破旧的风箱。他抬起眼睫,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我。没有预想中的惊慌或暴怒,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烛光在他眼底跳跃,却照不进深处。他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出荒诞的闹剧。
他忽然又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得整个身体都在痉挛,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
眼角甚至沁出了生理性的水光。他一边咳,一边艰难地喘息着,
那只骨节分明、同样没什么血色的手,却异常平稳地伸向床边的小几。
几上放着一个精巧的玉壶和配套的酒杯。他拿起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出清冽的酒香,混着合欢香,竟有种诡异的诱惑。
他没有喝。那只握着酒杯的手,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越过了我抵在他要害处的剪子,
稳稳地将那杯酒递到了我的面前。杯沿几乎要碰到我的唇。
“咳…咳咳……”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好容易平复,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磨过,
“公主…金尊玉贵,自然…不屑与我…这等废人…同处一室…” 他喘息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带着沉重的、破碎的尾音。
“若公主…当真…不愿……”他喘息稍定,抬眼看我,
那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芒,
“饮下此物…即刻便能…脱离这樊笼…得偿所愿…”脱离?得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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