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他骨头缝里钻:“哥……哥……我好饿……真真饿得心口疼啊……”祝三猛地刹住脚,
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头皮瞬间炸开,寒毛倒竖,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那个方向,只凭着本能,
弯腰抄起锄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冲下山坡,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家田头跑。
苞谷叶子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也顾不上。一口气跑出几里地,心还在嗓子眼狂跳,
他才敢扶着田埂,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山雾不知何时散了些。隔着几道山梁,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祝成坟头那棵小柏树下,站着那个穿蓝布中山装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寨子方向,肩膀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嘴里无声地开合着,
仿佛在咀嚼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祝三甚至能“感觉”到,
那干裂的嘴唇正反复翕动着两个字:“好饿……好饿……”他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连锄头都忘了捡,跌跌撞撞逃回了寨子。当天下午,祝三就病倒了,高烧不退,眼神涣散,
嘴里不停念叨:“莫找我……哥没得法子……莫找我……”他婆娘哭着守在床边,
用湿帕子给他擦脸,帕子上全是黑灰。紧接着,是寨子里几个半大孩子。那天下午,
他们结伴去后山掏鸟窝,抄近道经过祝成坟地。最小的那个娃,才七八岁,
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指着坟头,浑身筛糠:“鬼!蓝衣服的鬼!他说饿!好饿!
好吓人!”大孩子们起初还强作镇定,骂他小兔崽子胡说,可顺着那娃指的方向看去,
坟头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荒草。可就在他们转身想走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卷过,
带着刺骨的寒意。几个孩子同时僵住,
耳朵里灌满了那个干涩、绝望、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声音,
好饿……好饿……好穷……好穷……”声音里透着一种能把人骨头缝里的热气都抽干的阴冷。
孩子们魂飞魄散,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滚下山坡,鞋都跑丢了一只。当晚,
四个孩子同时发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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