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见他拿手机偷拍我裙底！”女人的声音尖锐，带着哭腔，却又异常清晰，
确保每一个字都能被直播收录进去。熟悉的场景，一字不差的话语，
甚至连袖口被拽紧的窒息感都分毫不差。记忆如同锈蚀的刀片，带着上一世的钝痛和血腥气，
狠狠刮过陈默的神经。一年前，就是这一刻。他，
一个刚毕业不久、性格内向甚至有些社恐的程序员，在下班回家的地铁上，
遭遇了这场无妄之灾。这个名叫李丽莎的短视频平台主播，为了博取眼球和流量，
自导自演了这出“勇抓偷拍贼”的戏码。他当时的惊慌失措、百口莫辩，
在对方精心策划的直播镜头和周围乘客先入为主的指责下，显得苍白无力。解释变成了狡辩，
沉默变成了心虚。视频片段被恶意剪辑，配上耸人听闻的标题，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社死，
网暴，人肉……公司迫于舆论压力将他辞退，亲朋好友的质疑和疏远，
陌生人充满恶意的私信和电话……他的人生在短短几个月内彻底崩塌，
最终在那个冰冷的雨夜，从出租屋的天台一跃而下，结束了短暂而憋屈的一生。
绝望的失重感仿佛还在体内残留。但此刻，陈默的心脏却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撞击着。
不是梦。我回来了。回到了悲剧起点的一刻。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交织在一起，让他原本因为猝不及防而本能绷紧的身体，
一点点松弛下来。他看着李丽莎那张声情并茂的脸，目光平静得可怕，
甚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原来，毁灭他人人生时，表演者的表情是这样的？有点……乏味。
周围的乘客已经聚拢过来，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着挺老实的，居然干这种事！
”“报警！必须报警！”“小姐姐好勇敢！”“把他手机抢过来看看！
”李丽莎显然很享受这种被簇拥、被声援的氛围，她拽着陈默袖口的手更用力了些，
仿佛抓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对着镜头，语气更加悲愤：“你别想抵赖！我告诉你，
今天必须给你曝光！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张恶心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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