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支教老师林知,就站在那间唯一还算完整的教室门口。他看起来很年轻,
顶多二十三四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和一条半旧的牛仔裤,身形清瘦,
肤色是那种长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有些出奇,
不像是个能在这山旮旯里待得住的人。教室里,二十几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孩子挤在一起,
从六七岁到十三四岁都有,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小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怯生生。他们偷偷打量着这个新老师,
和之前来了不到一个月就哭着跑掉的那个女老师不一样,这个林老师……太安静了,
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初来乍到的热情洋溢,也没有对这里破败环境的嫌弃,
只是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平静地回望着他们。教室后窗和门口,
挤着一些没下地干活的村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他们对支教老师早已不抱太大希望,
来的走的,像流水一样,谁也留不住。这个看着文文弱弱的,估计也差不多。老校长王保根,
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褶子的干瘦老汉,搓着手,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
有些局促地介绍:“娃娃们,这、这是新来的林老师,城里的大学生,有学问!
大家……大家欢迎!”稀稀拉拉的掌声,像几颗豆子掉在破锣上。林知推了推眼镜,
走到那块用墨汁涂黑、已经斑驳脱落的水泥“黑板”前,拿起一截粉笔头。他没说话,
先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林知。字迹瘦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道。“我叫林知。
”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窗外的蝉鸣,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从今天起,
教你们……认识这个世界。”下面一片寂静。孩子们眨巴着眼,认识世界?这话太大了,
他们听不懂。窗外的村民也嘀咕,这老师说话咋文绉绉的,不实在。
林知仿佛没看见众人的反应,他放下粉笔,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稚嫩却缺乏神采的脸,
忽然问:“有谁告诉我,我们脚下站的这块地,是什么?”一个胆子稍大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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